上喝酒,匡世衡比梁永斌多喝了不少。
他坐在主席位置上,既要梁永斌喝好,又要调节出欢快气氛,还要给尤琴留下个好印象,这酒当然是不能少喝的,但也不能多喝,因为多喝了回家不好交待,说不定另睡他床,因此也不敢多喝。
散席时,匡世衡一心想要梁永斌去唱歌,梁永斌望着尤琴,尤琴使了个眼色,表示不能去:“先生今晚值班,女儿一人在家。”
匡世衡见尤琴不肯去,感到没什么趣味,便示意李再清把礼品分送各人,自己随周林成的车走了。
“匡检,你说这案子办的,一审法院竟然判湖中行败诉。银行好歹是国有企业,凭什么要判银行将三十万给私营企业?我怎么向省行交待。”周林成抱怨道。
“周行长别这么说,国有企业打官司难道都会赢?那我们国家还要搞什么法治建设?民事案件,你银行与私营企业地位是平等的。在一审为何不去做工作?”匡世衡问。
“工作做了,但没有用。听主审法官说,他们去人民银行调查,人行给的答复是,这个案子银行有责任。省行责成我书面汇报情况。要不怎么敢麻烦您检察长大驾?”周林成低声下气地说。
“不就30万吗,你大行长还在乎这?”匡世衡逗他。
“钱是不多,但让我在省行一点面子也没有啦,我的匡检!”周林成无奈地说。
“你看到的,今晚我已替你尽力了。”匡世衡说。
“知道了,匡检!我俩之间,话就不必明说了。你让梁永斌改判,不行就请他调解,他不是调解大师嘛。”周林成加重了语气。
“好吧。我会提醒他的。”
说话间,车到了匡世衡所住住宅小区,匡遂下车。匡世衡下车并没有急于回家,掏出一支烟,“啪”的打着了火,狠狠抽了一大口,“卟”一声吐了出去,就像吐了一口长长的怨气。
他对周林成“我们之间,话就不必明说了吧”的话,非常反感,你凭什么敢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不就是因为市委副书记李仁杰是你的表哥吗?你不叫李仁杰帮你下指示,或者找法院院长去,却来找我,我又不是梁永斌的顶头上司,再说这人倔得很,话说重了会适得其反的。
“哼,小不忍乱大谋。等我当了检察长看你周林成还敢如此与我说话?”匡世衡暗暗劝解自己。
摔掉烟蒂,匡世衡掏出钥匙,打开一楼的安全门,感应灯亮了。他家就住在二楼。
他打开客厅的灯,见家里空无一人,不觉纳闷:“人去哪了?”遂打开电视,斜靠在沙发上看着,不会儿就“呼噜”起来。
等他一觉睡醒,发现夫人尹蕊已在床上看电视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匡世衡问道。
“才回来。”尹蕊答道。
“干嘛去了?”
“去学校。”
“晚上去学校?”
“不能去吗?”
“看到晓艳了?”
“看不到还去干啥。”
“女儿学习用功吗?”
“你还知道关心她?”
“你回来为什么不叫我?”
“看你呼噜打的那么起劲,让你继续呼啊。”
“那我还要谢你了?”
尹蕊把头转过去看电视,不再理他。
匡世衡讪讪地去洗漱。
尹蕊有四十多岁,一张俊俏脸上长着一双忽闪忽闪的眸子,秀发披在肩上,俨然风韵犹存的美少妇。
她是江湖市湖上区法院民一庭庭长,在隶属关系上是梁永斌的部下,但她从事民事审判时间比梁永斌长,资格也很老。
匡世衡对尹蕊是既爱又惧,在外这几年官是连着升,但在家的级别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