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被刺穿。他耷拉的脑袋顷刻挺拔,满身的刀锋收回去,变成一只温驯的猫:
“花兄弟,别动肝火嘛,几样事我保证几日内搞妥帖。我这个人哪,喝上两盅就容易误事,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河沟蚂蚱一般见识,回头我这就去逐一解决问题。”
金福杀出软矛,花二这个坚固的盾虽说没被刺破,但防守明显混乱。人家说了好话,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你要是还固持己见,势必显得太没道理。再者,他还没跟金福玩够,轻易撸了金福的副镇长,等于宣布他千心万苦赢得的镇长职位顷刻作废,他之所以拼劲努力当上镇长,首当其冲是要利用职权整治得金福屁滚尿流。如今金福向他低眉顺眼,这不正是他所要的吗?他要把金福当狗一样溜来溜去,最后绳子猛地一收再让金福伸腿瞪眼见阎王。
花妖镇临郊地段有一排二层小楼孤立在原野上,近瞧,发现楼体已是残垣断壁,和柔和的太阳搭配,显得极其不协调。金福去福利厂途经这里,不由得一阵感慨。这排小楼是前几年他和一个包工头强行建筑的,本打算列为民居,赚些回扣,没想到包工头干了一半,拿了镇委会的部分投资逃之夭夭。为此他险些被撸掉副镇长,也险些被拆迁户乱棍打死。要不是他自掏腰包给那些拆迁户重建了房屋,即便保住副镇长头衔,他也会给那些拆迁户凌虐死。
往事让金福陡生一头冷汗,他躲鬼般加快步子远离开那排孤立小楼。
金福自从挨了花二的呵斥,每天太阳冒头,他就踏出家门,他要让花二瞧一瞧啥叫真本领,眼下受点小侮辱算得什么,古有卧薪尝胆之说,他金福就不能尝试一下卧薪尝胆的滋味?不吃苦中苦,哪有甜中甜?这是金福经常鼓励自己的座右铭。一连几天,金福都是日出离家日落归家,什么拥军拥属、敬老院、福利厂,他在几天内全部搞定。几天里,他要虾兵蟹将挨家挨户收取拥军拥属费,自己找到民政所所长喝了两天小酒,尽管民政所财政支出有困难,可金福和财政所长是多年的酒肉朋友,财政所长就是头拱地也会想出办法堵敬老院、福利厂这两个大窟窿。
金福和民政所长喝得五迷三道,从而也喝出底数。财政所长边喝小酒边告诉金福,今年的开销他可以支出一部分,另一部分,他得去县里找任民政局扶贫科科长的小舅子缓解一下,不过,明后年就很难说,财政拨款越来越少,要是敬老院、福利厂不能自救些,光靠民政所拨救济款等于救一饥管不了百饱。金福哈出酒气说了句脏话:
“操他妈的,有这么紧张吗?不会是你老弟跟我玩轮子吧?”
财政所长拉长了脸,一双眼皮也随之耷拉下,夹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还击道:
“咱们有十几年的交情,我是啥人,你金福会不知道?上面拨的救济款项就那些,你叫我咋办?我这次得靠东挪西挪筹措给你。”
金福低头凑近民政所长:
“不会是你老弟把救济款项充为私囊了吧?”
民政所长眨巴几下小眼睛,拍桌子瞪眼地发了急,但没像金福那样骂脏话,老婆是小学教师,把他当年骂脏话的习惯早已拎耳提舌地纠正过来,民政所长大口喝了酒,情绪有些激动:
“金福,你个龟孙子,我半辈子廉正奉公,末了还遭到如此侮辱,我要是把那些救济款揣进腰包,我能现在还住那破烂平房?”
一句试探话惹怒民政所长,金福连忙拉回笑脸,说自己是有口无心说着玩的,要民政所长别往心里去。民政所长一急眼,金福反倒确定问题。金福平时和人相处,首先摸透人的脾气秉性,通过多年的酒肉交往,金福了解到民政所长的真性情,那就是凡事不心虚都会一脸平和,如今心虚得急了眼,金福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民政所长这小子十有把救济款项充进私囊,不然,他不会这么激动。花妖镇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