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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般号叫,号叫一声,底下冒出一摊血水,要多恐怖有多恐怖,熬到最后媳妇一声惨叫咽了气。

    花铁匠舍不得花钱,给花二说了个嫁不出去的小个子媳妇,花二和她没感情,在父亲逼迫下勉强接纳了她。陈马列的女儿个头小得可怜,差点迈进侏儒队伍,花二得费很多工夫才能完成一场。

    花二本想反抗父亲,自己选择对象,来场自由恋爱,考虑到父亲那种倔犟脾气,他只好听天由命。一天,父亲兴冲冲迈进家门,身后跟着一个蓬头垢面女子,女子个头适中,头发上沾满树着,好似飞舞的风筝。花二一直用“喂”称呼女子,女子告诉花二自己的来龙去脉,说她叫小芬,老家在山东,发了一场大水,家里的田地、房子都被淹了,父母、兄弟姐妹丧生在一片汪洋里,自己是因为在山上才幸免于难,后来水退了,就沿路乞讨来到他乡异地,没想到来到花妖镇的头一天就遇到好人。她把“好人”两个字说得很重,这令花二很不是滋味,他目前为止还不清楚自己和父亲的行为是否匹配“好人”这样的称谓,汗水顺着脖子淌下来,花二一亏心就冒汗。

    小芬的身体不再像乞丐,头发依然像乞丐。头发长又乱,不好理顺,有些头发丝相互绞缠住,怎么也分不开,花二只好找来一把大剪刀,在小芬眼前晃了晃,意思是要剪掉小芬的长头发。小芬眼内露出恐惧,身体还向后趔了下,惊恐地望向花二,那情形好似花二要用剪刀杀了她,而不是为她理发。一个虱子扑棱落在花二的手背上,小芬蜡黄的脸立刻升腾红晕。花二借题发挥说,你头发上的虱子很难全部消灭掉,即使头发没绞缠,为清除虱子,也得剪掉头发。虱子像定时炸弹粉碎小芬的固执,一个大姑娘家虱子落在男人手上是件不光彩的事,何况眼前的男人身体结实、面庞英气,要是真成了自己的丈夫,自己也不亏。脑袋里有了这样想法,小芬痛快地靠近花二,头偏向一侧,腼腆地说出“剪吧”,花二大张开剪子,拢起小芬的一绺头发咔嚓就是一剪子,之后是接续拢起小芬的一绺绺头发。几下咔嚓后,小芬的落肩长发变成齐耳短发,人也比先前精神许多。

    小芬自己洗了头,几乎把头发上的大半虱子洗进水里,一共换了七次水,还有虱子漂浮在脸盆里,小芬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准备向花二解释虱子是在什么情况下生的,可是花二转眼不知去向。小芬洗完头,对着一面乌涂涂的镜子照了照,发现一侧头发长一侧头发短,形成不等式。小芬不知道什么叫不等式,但她在一张电影画报上见过这样的发型,很漂亮,也很时髦。小芬心里一阵美气,感到花二很了不起。

    花二在小芬心目中有了美好印象,小芬观察起花二的家。花二的家是砖瓦房,共三间,一个宽大走廊,相当于楼房的三室一厅。房子已经有年头,墙上有几处裂痕,屋里的摆设不多,东屋除了连墙的大炕,对面还有一排老式柜子,柜子上面放着一只花胆瓶,看胆瓶的颜色就知道有年头,胆瓶里插了把鸡毛掸子。柜子上除了胆瓶,还有一台老式收音机,再就是像很早以前有些人家那样在柜子上放了瓶瓶罐罐当摆设;西屋也有一面炕,炕是半截的,炕墙下有个一尺高的拱型小门,是热炕用的炉灶。炕对面只有一个小柜子,柜子上方有个镜框,镜框里镶着花大、花二兄弟俩搭肩勾背的照片,照片是彩照,是在京都大学门前照的。顺次望去,墙上有一排镜框,里面镶着花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祖先的照片,照片已泛黄,显然是岁月的痕迹。走廊里除了依次摆放几只装粮食的麻袋,还有烧柴、水缸和一面长架子,架子上摆放了锅碗瓢盆。总之花家不像是镇上的人,倒像是穷乡僻壤里的农民。

    看过花家概况,小芬很踏实,心想,这样简单的人家坏不到哪儿去,安住下来不会有什么大波折。当天,小芬行使了女主人的职责,做好一锅香喷喷的米饭、炖了半锅倭瓜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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