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替我生儿育女,我要你生你就生,我想你死你就死。
已经走到野猪林了。哥哥胖剑停下来,对弟弟说:我这动物场,野猪最多,因为野猪出售收入高,可以弥补我对其他动物研究时所支出的大笔费用。
方勇看,这所谓的野猪林,也就是整个场所中的一个最大的小场。小场里,有树有茅草,有红薯、白薯,也有南瓜。据说,野猪最喜欢用它的长嘴翻拱红薯。
哥哥又往前走,把方勇带到一个茅草窝前,指着地上说,看,那老家伙,黑家伙,浑身的皮子都没有光泽了,很老了,不久于世了。此时,它正在闭目养神地休息,它儿女绕膝,过着颐养天年的幸福生活,我就叫它“老大的幸福”。
方勇偏头往茅草旁的一根松树后面看,果然看到一头黑野猪,很惬意地睡在地上,嘴巴在不停地咀嚼,嘴角流着白色的涎水,眼神已经黯淡无光,眼角结满了眼屎。那情形,虽然老得让人怜悯,但确实又幸福得像苏格拉底说的“痛苦的是人,快乐的是猪”中的那头猪。
方勇看着,仍然笑着说:哥,我觉得它还是在面壁思过。你想啊,因为它攻击了主人,一生都内疚,一生都对不起你,也因为此,它才努力生产,而成为你野猪林的产妇冠军。你说是不是?
哥哥胖剑说:你这个家伙,也许是吧。
谈话的时间很容易消磨时光。方勇惦记着公司里的许多事情,这时看看天,又看看表,想起了苗青辅,于是指着眼前的景物说:这里翻新都是费总投资的吗?花了多少钱?
哥哥说:有一半是他投资的。他那年带着同学到我这里之后,就说过,要帮助我建一个大的动物场。他说,他喜欢动物,也研究动物,但它脱离不了喧嚣的城市生活,因此要我搞基地,他来收集案例。
什么案例?做过营销的,对案例二字很敏感,方勇急忙问。
哥哥说:我们三人之间不是有过一个“最终理想”的梦想么?其实,我们这个“最终理想”,还不就是研究人和动物的生存关系,人和动物之间的共同性和差异性关系。从这研究出的结果之中,我们去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获得成功人生。
你我知道,人是环境的动物,但动物呢?告诉你,一样如此。因此,我现在直接研究动物,寻找科学依据,苗青辅就直接钻在人堆里去研究人的动物性。你当然也配合你们费总完成案例的收集。苗青辅告诉我,他收集的案例已经不少,他也发现一个近似于真理的东西,那就是,人的动物性更恶劣,更卑鄙,更张扬,更有恃无恐。
方勇心说,是的,他苗青辅自己就在用自己做实验,他自己就是一个更恶劣、更卑鄙的主。
但方勇不说,他要撇开话题。他突然想起哥哥曾说要将自己的研究课题著述书籍的事,于是问:哥你说的书写了吗?
哥说:开始写了,但还没有完成。这是一个重大的课题,或许需要一生来研究,来著述,才能完成。又说:到时完成了,你别忘了帮我联系出版社。
方勇最后一次抬腕看表,回答说,好的,哥。然后作离开山里的准备。
嫂嫂比哥哥小十二岁,他俩都属猪。和哥嫂告辞时,方勇坏坏地笑着对他俩道:你那只老野猪生了79个崽,而你俩也应该生一两头吧!
周一有老虎都赶不动的部门例会,因此在周日的晚上,方勇即便深夜也赶回了惠泉。
这一周的例会,除了总结上一周的工作,布置这一周的任务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必须跟大家阐明。那就是:方勇在离开公司的这两天,了解到营销员中产生摩擦,搞鹬蚌相争。
鹬蚌相争是他最害怕的事情,也是公司内部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因为往往这样,渔翁就会得利。渔翁是谁?谁是渔翁?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