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个地缝好钻进去。
忽然我觉着我的手给人抓住了,那是杨拴儿,他亲亲热热地捧着我的手,压着嗓子叫:
“真是真是啧,如意手我这才知道,是你自个儿要露一露”
“别瞎闹”
他脚一跺:
“孙子跟你瞎闹我知道我刚才错了:我太不自量了。
我只是要尊你为兄,其实我还不配。我得我得要是你不嫌弃,我得拜你为师。”
他还赌咒说,他从来没见过一位像我这么高的本领的,只不过在剑侠小说或是侦探小说里读到过一些。这回“这回可给我访着了”
我哀求他别往下说。他可越说越来劲。
我要走开。他可老是跟着我。
同志们假如你们做了我,不知道你们会有怎么样个感觉。当时我只是觉着热得难受,脊背上还好像有什么虫子在那里爬似的。
其实我这个人并不难说话:谁要是说我本领好,说我有成绩,我倒没有意见。我也并不太讨厌人家赞扬我。可是现在瞧瞧我一身的白毛汗
我这才知道,受人赞扬也不一定就很舒服:这得看看赞扬你的是哪一号人,所赞扬的是哪一号事儿。
我还是得想个法子脱身:
“对不起,咱们可不能多谈了。我还有点儿事。”
杨拴儿挺热心地问:
“什么事要不要我帮忙”
“我是我是我得去看电影,”我想出了这么个理由。“我跟郑小登约好了的。票都早买了。”
这总不能再跟着我了吧。
他问明是什么电影院,哪一场我胡诌了一套,他就拉着我的手:
“走,我送你到门口。”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又说:
“我知道你瞧我不起,我知道。”
我没言语。
二十八我们走着走着这可好了,我可以和他分手了,杨拴儿还想要约日子和我见面。
“明儿我来找你”
“不行,明儿我们恐怕得考数学了。”
“呵,考数学,考好了又怎么样要是我做了你”
“呃,瞧瞧这个”我打断了他的话,向路边一个“无人管理售书处”的柜子走去。他只好住了嘴,跟着我走。
本来我只不过是为了打打岔的。可是一走到书柜跟前,我就不由得也注意起那些陈列品来了。顶吸引我的是一本地窖人影封面是黑咕隆咚的一片,仔细一看,才发现这里面还有一个黑影子,而角落里有一只亮堂堂的手,抓着一杆亮晶晶的手枪对着那中间。
还有一本可更有吸引力,叫做暗号000,000画着一个又丑又凶的人和一个又凶又丑的人在街上走着,互相做着鬼脸一瞧就可以断定那是两个坏蛋。我想:
“要是给我遇见了,我准也能破获这些个暗藏的匪徒。
这么着,公安工作可就省事多了。”
我忍不住要瞧一瞧杨拴儿的脸想要看看这号人的脸是不是也有显著与众不同的地方,好让大伙儿一看就能毫无错误地断定他我正想着,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来的打我身后钻出了一个小男孩儿,巴在书柜上一瞧,就叫起来:
“哟,没了”
“啊”在我后面忽然也发出了一声叫,就又钻出一个小姑娘来,顶多不过像小珍儿那么大。“我瞧瞧,我瞧瞧嗯这不是”
于是他俩欢天喜地地打柜里拿出一本连环画来。小男孩儿把钱数好,要投到收款箱里去,女孩儿可拦住了他:
“数对了没有”
“没错,你瞧,没错。还多给了两分哩。妈妈说,没零钱了,就多给两分吧,妈妈说。”
小姑娘把钱接过来数了一遍,才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