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嚷。“真行,王葆你真行你怎么忽然一下子哎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么个老手了怎么回事你一个人悄悄儿练习来的吧,你这家伙”
“嗯,别价,别价,”我脸上越来越发烫。“算不了什么”
同志们我不得不承认:我这一回的确吹了牛,破天荒。
难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行为么那也不然。要是仔仔细细考究起来,以前可能有过,尤其是在我小时候。
可是那时候只是因为我还不懂事,不知不觉就吹了出来的。
都不像这一回这一回简直是成心那个。因此我觉着怪别扭的。
郑小登可把我那只桶拎到路灯下面去了。他一瞧,就又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哟,还有金鱼这全是你钓上的”
我只好又点点头,他又问:
“哪儿钓的咱们那个老地方么”
我除开点头以外,想不出别的办法。
“真新鲜”他叨咕了一声,看看我。”河里也钓得上金鱼”
“什么”
“怎么,你没瞧见你钓上的是些什么鱼么”
“我哪瞧见呢”我差点儿没哭出来。“我反正钓一条,往桶里放一条,我也不知道哪号鱼兴钓,哪号鱼不兴钓。天又黑了”
他高兴得直嚷:
“哈,大发现”
“什么”
“这是一个大发现王葆,这可有科学研究价值哩。”
我瞧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他呢,劝我去报告李老师我们的生物学教师。然后,也许还可以把这些鱼送到鱼类研究所去,请他们研究研究。然后,就可以让大家都知道这个新发现:哪,咱们城外那条小河里竟有那么美丽的鱼也许并不是什么金鱼,而是一种新的鱼种,还没有名称的。
“那,就可以叫做王葆鱼。”
“得了,别胡扯了”我身上一阵热,一阵冷。
“呃,真的”
“可是我我老实说”我想说:“这是逗你玩儿的”,可是又觉着不合适。
假如现在我碰上的是别的同学,那还好对付些。至于郑小登唉,郑小登对我可太了解了:他知道我是一位很谦虚的人,向来不怎么爱吹牛。他相信我所说的全都是事实,他相信这件事硬是有科学研究的价值。这可就不好办了。
这时候幸亏有几个过路的人从我们身边走过,这中间还有一个熟人和我招呼:
“嘿,王葆你们玩儿去了”
“唔。”
“真不错,”他瞧瞧鱼桶,又瞧瞧我们,抿着嘴笑了一笑。
“你奶奶好”
“唔。”
他好像还要问我什么话似的,可又没说出来。只爱笑不笑地盯了我一会,道了声“回见”,翘一翘下巴,就走了。还似乎对我挤了挤眼睛不过我没看真。
郑小登问:
“这是谁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怎么,你不认识么”我赶紧接上碴儿,巴不得换个题目谈谈。“他就是杨拴儿他的学名我不知道。”
接着我就告诉郑小登:那个杨拴儿姓杨,是咱们学校传达室杨叔叔的侄儿。而且那个杨拴儿家以前是我们街坊,所以他认识我们家。
“那会儿他不学好,耍流氓。奶奶还说他手脚不干净哩郑小登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郑小登还没回答上来,我就赶紧告诉他:
“手脚不干净就是偷东西。我以前也不知道,后来后来”我一面说,一面不经意地提起了鱼桶,慢慢走起来。“呃,听我说,听我说”
总而言之,我尽力把杨拴儿所有的故事都搬出来了:他爸爸怎么打他,他叔叔怎么说他,一直到他被他学校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