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马博罗边唱边调侃地跳了起来。
杰拉德看到戈珍对诺米的那种依恋之情时很是激动。那女人潜藏着的鲁莽劲和调侃的样子让他热血沸腾。他忘不了戈珍表演出来的那种自发的恋情和无所顾惜的精神,同时还忘不了她的讽刺力量。伯金象隐藏着的蟹,在水流深凹处看到了厄秀拉受挫和孤立的境态。她身上蕴藏着一股危险的力量。她就象一朵强女人之花蕾,奇特但毫无自我意识。不知不觉中他被她吸引着。她是他的未来。
亚历山大弹奏了几首匈牙利曲子,大家受到钢琴声的感染,都随着琴声跳起舞来。杰拉德兴高采烈地跳着,向戈珍那边挪过去。尽管他只会跳几步华尔兹或两步舞,但他感到自己的四肢和全身中都激荡着一股力量,令他摆脱了束缚。他不知道别人那种抽筋式的拉格泰姆舞怎么个跳法,但他知道如何起步。伯金一旦摆脱了他厌恶的那帮人的压力,便能快活地疾步而舞。可赫麦妮对他这种毫无责任感的快乐是多么恨之入骨啊。
“现在我看出来了,”伯爵夫人兴奋地大叫道。她看着伯金自我陶醉的兴奋舞姿说:“伯金先生换了一个人嘛。”
赫麦妮缓缓地看了看他,不禁浑身一怔。她知道只有外国人才能看出这一点并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是什么意思,帕拉斯特拉”她问。
“看,”伯爵夫人用意大利语说:“他不是个人,是一条变色龙。”
“他不是个人,他危险,不是我们一伙的,”赫麦妮心中反复说着。她很不安,她不得不屈服于他,因为他有着不同于她的逃避力量和生存力量,因为他并不始终如一,不是个真正的男人。她在绝望中恨透了他,这绝望感令她破碎c屈服,她忍受着被肢解的痛苦,她跟一具死尸差不多,除了能感觉到自己的灵与肉正被解体以外,什么都意识不到了。
屋子都占满了,杰拉德占了较小的一间,其实是与伯金的卧室相通的更衣室。人们各自取一支蜡烛向楼梯上走去时,赫麦妮拉住了厄秀拉,带她到自己的房间里去谈天。来到赫麦妮那奇特的大卧室中,厄秀拉感到很拘谨。赫麦妮似乎压抑着她,可怕又莫名其妙地说些什么话。她们观赏着一些印度绸衣,华贵而性感的衣服,那样式很有点腐化。赫麦妮靠近她,前胸起伏着,一时间厄秀拉感到无所适从c惊慌起来。赫麦妮那双凶狠的眼睛从厄秀拉的脸上看出她害怕了,于是她又感到一阵崩溃。厄秀拉拣起一件为十四岁的公主做的大红大绿的绸衫,叫道:“太漂亮了,谁敢穿这么艳的衣服”
这时赫麦妮的女仆静悄悄地走进来,厄秀拉趁机跑了,她早就吓坏了。
伯金进屋后就直接上床了,他很高兴,也很困,从开始跳舞他就感到高兴。可杰拉德非要跟他聊天不可。杰拉德身穿晚礼服坐在伯金床上,伯金早已躺下,杰拉德一定要聊聊不可。
“布朗温家那两个姑娘是怎么回事”杰拉德问。
“她们住在贝多弗。”
“贝多弗她们做什么的”
“在小学里教书。”
“是她们”杰拉德沉默了一下大叫道:“我觉得我在哪儿见过她们。”
“你失望了”
“失望不可是赫麦妮怎么会把她们请到这儿来呢”
“她是在伦敦认识戈珍的,戈珍就是年轻的那个,头发稍黑点儿的那个,她是位艺术家,搞雕塑和造型艺术。”
“那就是说她不是小学教师了,只有另一个是。”
“都是,戈珍是美术教师,厄秀拉是任课教师。”
“那她们的父亲做什么的”
“手工指导,也在那所学校。”
“真的”
“阶级障碍打破了”
伯金一嘲讽,杰拉德就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