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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连衣裙,下穿牛仔裤,把连衣裙下摆卷在腰里,鼓鼓囊囊,不伦不类,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升洲能用吹风机和卷发器把自己的披肩发整整折腾半个小时,还时不时地用两只手把披肩发往上一捋,心里美滋滋的。就在升洲自我欣赏的时候,突然两个手持6自动步枪的士兵闯进了酒馆,升洲因烧酒涨红了的脸颊顿时变得煞白煞白,看着都不像个活人。当然,这场“异变”并不是由贤珠姐姐买的那件连衣裙引起的。许多人怀疑,这两个“逃兵”是不是要抓几个老百姓当人质好和政府讨价还价呢。过一会儿,人们渐渐看清了,这两个根本不是逃兵,而是负责戒严的士兵。

    两个士兵就像韩国著名漫画家李根哲笔下的狼狗,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露着凶光,一个劲儿到处搜寻着“猎物”,把酒馆所有餐桌都转了一圈,最后走到我们几个人面前,停住了脚步。

    “把袖子捋起来”其中一个士兵指着祖鞠说。

    祖鞠本来想说“为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满是冷汗的眉头锁得紧紧的,乖乖地往上捋着袖子。祖鞠的袖子本来就窄,再加上浑身都被冷汗溻湿了,袖子捋过胳膊肘以后就怎么也捋不上去了。

    “快脱”一个士兵大声呵斥着,把枪口对准了祖鞠的胸膛。

    祖鞠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不附体,两只手直发抖,怎么也解不开衬衫的钮扣。这时,那个拿枪对着祖鞠的士兵不知是哪儿发痒还是怎么的,身体突然一激灵,这一激灵不要紧,可把祖鞠吓坏了,他以为那个家伙要扣扳机对他下毒手呢,就下意识地用两手把对襟衬衫一扯,衬衫哗一声撕开了,钮扣噼里啪啦掉了好几颗。祖鞠被污垢绘满“地图”的前胸暴露在了士兵面前。一看这光景,两个士兵想笑又不敢笑,硬憋着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们腻烦地撇着嘴,乜斜了祖鞠一眼,踩着落在地上的钮扣离开了酒馆。

    祖鞠在这么热的盛夏还穿着一件长袖衫,那是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才不得不这么做的。高中时他穿过的袜子一脱下来就能支支棱棱地站着,这几年,他自己起伙做饭,逐渐摸索出一套既少洗衣服,又能经常有“干净”衣服穿的“经验”。祖鞠有三条裤衩,每条穿四天,然后,翻过来再穿四天,随后再在里面挑“干净”的,每条再穿两天。这样,他一个月洗一次裤衩就够了。最近压根儿就没有洗衣服记忆的祖鞠,大热天还穿着那件散发着汗臭味的长袖衫也就不奇怪了。可这回,这件长袖衫确实让他吃苦头了。

    那两个士兵离开以后,好长时间我们才琢磨出他们为什么让祖鞠脱掉长袖衫。现在正是“净化社会”的时候,他们打着“净化社会”的旗号成立了个“三清教育队”,凡不符合“三清教育队”要求的都被称之为“次品人”,这些“次品人”是要被抓走进行“清理”的。“次品人”识别方法之一就是看有没有文身,凡是文有一支箭穿透红心c龙头蛇身动物c展翅翱翔的鹰隼c“正义”c“忍”等汉字图案者均在被“清理”之列。那两个军人看到祖鞠穿着长袖衫,以为他是想掩盖文身的痕迹。

    祖鞠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的酒醒了。从小就爱在路边撒尿的祖鞠,军人一走便又放肆起来,他不顾没有扣子的衣襟被晚风吹起,敞胸露怀又在路边撒起尿来。过路的人看了都撇嘴咂舌地说:“这小子早该送到三清教育队去清理清理了。”

    那天晚上我们分手的时候,三个人都在想:在这时局如此危急的时刻,斗焕会不会又有什么事呢

    在县城当兵这一段儿,祖鞠和升洲只和我见过一次面。军事演习最艰苦的时候,也是我最需要亲人安慰的时候,他们连张小小的明信片也没寄过,在快要复员时他们才想起来看看我。实际上,我们这次相会是我入伍后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并不期望他们两个能解释为什么这么长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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