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认为他们是笨,”伊莎贝说。“我认为他们是害怕。”
她结婚的日子。
伊莎贝刚从一张铺有兽皮c四个角落刻有天使脸孔床柱的床上醒了过来。这些天使的脸孔都朝着里面,好像在监视着床上的人。床上方的帷幕是透明的,并且饰有金线织成的图案。离床不远处有一个整夜由专人看管的壁炉,床上方帷幕的金色图案由于映照着壁炉的火光而闪闪发亮。然而那些木刻的漂亮天使,或者是那温暖的壁炉,都无法让伊莎贝真正熟睡;在夜里,好几次她从睡梦中醒过来,望着帷幕上闪烁的金色图案。现在当她睁开眼睛往上看时,从窗外渗透进来的伦敦雾气已经使得帷幕上的金色图案失去了光芒。她又闭上了眼睛,然后对自己说,“这是我结婚的日子。”
当伊莎贝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她住在巴黎郊区的一个城堡里面。在那个时候,她常常对自己的婚礼充满了美丽的梦幻;她常常和尼可拉蒂讨论结婚时会穿什么样颜色的服装,款式又是如何,会佩戴什么样的花朵。在十四岁的时候,她们已经开始想像未来的新郎会是什么样子。他一定要英俊c长得又高又魁梧,当然,在那个时候,她们都还小,思想并不成熟。而现在伊莎贝已经十七岁了,思想也成熟了很多。
现在她知道她是一个公主,很快将要变成王后。她知道她的责任所在:忠贞,尊敬,维持一个后妃的形象来支持她的丈夫的荣耀,还有最重要的是,为她的丈夫生下能继承王位的男婴。这些事情对她来说非常自然;她相信她将会是一个称职的妻子。
但是另一方面她却还有更特别的憧憬,这些憧憬时常令身为女子的她感到不安。她希望她的丈夫会跟她分享他的想法,他的感情,以及他的理想。她知道她这个希望很难实现,但是她也知道这是通往幸福婚姻的唯一道路。伊莎贝也了解自己固执的一面。她有一些不凡的想法;她想要把它们表达出来。在过去她时常被王宫中的女师傅警告,要她不要这么有进取心,也就是说要她不要表现出不该有的才华。那些女师傅最喜欢教她的是如何谄媚男性:当一个男人高谈阔论时,如何张大眼睛,装做一副很崇拜的样子,如何因为男人的才华而喘不过气来。她还记得由她父亲延请的布契德夫人如何教导她。
“好,亲爱的,你就假装我是你的丈夫,然后我从外面回来,告诉你,我非常以我新出厂的旗舰为荣它是世界上最棒的战船你会怎么回答”
“我会问他是谁造了那艘旗舰。”
布契德夫人眨了眨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说,“你可以这样回答没错。不过接着你会怎么说”
“我接着会问,谁将会是新旗舰的舰长,还有新旗舰的舰长是否跟造船的人互相有认识。”
布契德夫人皱了皱眉头。“不对,不对。除非你的问题是要引导你们之间的会话走向你将要跳舞的话语,千万不要问这种无聊的问题,而什么是跳舞的话语呢就是告诉你的先生他已经做出了世界上最伟大的事情,一些非常不平凡的事情,一些平凡人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要满足男人的荣誉心,”伊莎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答对了”
“使他们觉得非常有自信。”
“对极了”布契德夫人说道,声音里又充满了希望。
“你说得也许没错,但是我还是要问那个新旗舰的舰长是不是和造舰的人熟识,而且还要问他们有没有一起在造舰的人所造的船只上航行过。”
“不对,不对,不对。孩子,一个王后怎么能跟国王讨论这些问题呢这些细节方面的问题没有一个男人会对它感兴趣。”
现在,伊莎贝的表情微染了一点疑惑。“你刚才不是提到男人的荣誉心以及自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