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荒山野岭,人仰马翻,剑拔弩张,几乎就是夏小乔看到的全部景象。
她本来正顶风急速飞奔,忽地听见风中传来人声怒喝和马儿嘶鸣,忙敛息屏气c小心翼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然后她就看见了那伙熟悉的镖队正被山匪前后堵截。
押镖的镖师正试图与对方交涉:“不知兄弟是哪一条道上的?咱们贵和镖局一向与道上的兄弟们和气生财,往来多有孝敬,怎么今日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动起手来了?”
前面劫道的是个身穿虎皮袄c留着络腮胡的彪形大汉,他身后跟着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男子,在镖队后面还有三个男人合围,这些人有的手里拿着斧头柴刀,有的举着自制的弓箭,看起来不像专门干打劫的。
为首大汉手里倒有一把比较像样的砍刀,他横刀在身前,瓮声瓮气的说:“咱们就是这一条道上的!少废话,把货物c钱财c马匹统统留下来,饶你们不死!”
镖师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伙临时起意的劫匪,虽少不得要动手,却并无可惧之处。只是外面虽乱,鲁地却一向太平,据说叛军与鲁王达成了某种默契,两下互不攻伐。这几年鲁地丰收,卖了不少粮食出去,老百姓富足,各州县都太平得很,此处又距离潍县县城不远,怎会无缘无故冒出这么五个蟊贼?别是有诈吧?
这么寻思着,镖师就一边和那人打口头官司,一边不着痕迹的观察四周环境。
此地恰是一处山脚,雪明显比县城内下得大,再被北风一吹,有些地方已经厚到及膝,他们的马车拉着货物,在积雪中走得很是艰难,一时不查,就掉进了这几个蟊贼挖的陷阱。有一匹马的前腿已经断了,车辕也被崩裂,货主陈公子正指挥他的下人把车推出来。
蟊贼是从山脚林子里窜出来的,另一边是宽阔田地,不会藏人,林子里若有埋伏,刚刚就该一起窜出来把田野那边也围起来才是。
“别他娘的啰嗦!东西放下,人走,不然老子不客气了!”为首大汉终于不耐烦,手中大刀一挥,下了最后通牒。
镖师转头低声与陈公子商量几句,一声令下,本来严密戒备的镖师们立刻兵刃出鞘。
那为首大汉一见此景,并不畏惧,反而挥舞着大刀就冲了上来,与镖师们混战在一起。
夏小乔隐身树上,只一个回合就看出这些劫匪并不简单,虽然他们假装脚步沉重,手中兵器也很可笑,但他们一动手就直奔镖师要害关节,几招才过,镖师已经倒下了三个。
领头的镖师一见此景顿时大惊,拔刀出来将货主护在身后,夏小乔听他跟那人商量,问那人要不要先骑马从田野那边离开。
那货主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公子,穿一身缎面皮毛斗篷,在一群粗疏武人中倒也算眉清目秀,勉强可看。夏小乔想起昨晚那镖师说这人自诩英俊,以为自己看上了他,不免哂笑。在她见过的男子里,这人的容貌水准,也就与当初一起组队打蛇妖的吴毕差不多,离“英俊”二字,至少得差十个范明野。
想到范明野,她自然就接着想到了闻樱,也不知他们现在怎样了,幸好她当时离开宁涛城曾经给他们留了口信,说自己师门有事要办。如今她回来下界,范大哥和闻樱姐见不到她,只会以为她是回了师门,不至担心挂念,已经很好。
夏小乔想着自己的事情出神,却不妨争斗双方形势忽然出现变化,镖师们渐次支撑不住,后面护着马车的镖师,一个不小心被劫匪踢断了腿,忍不住惨呼一声。
惨叫与骨骼断裂声清晰传入夏小乔耳朵,她立时回神,抬眼看时,恰好见到领头镖师护着那货主节节后退,后面劫匪却趁人不备将手中斧头丢出,直直飞向货主后脑。货主脚步忙乱,惊慌的缩在镖师身后,等到脑后风声劲急c觉察不对时已来不及,幸好地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