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好像时间和空间的概念被扭曲了。实际上,丹野第一次见到潮见兄弟是在一年半之前。那时他们还在上小学,当两个人意识到母亲虐待忠彦而没有虐待孝彦的不久之后,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尽管两个人来这里很久了,但那么久以来双方都从未碰过面。
接着,半年前的某一天,他来了。
三个人坐在荒野上谈论事情的时候,看到一个少年慢慢地从山的那边走来。三个人大吃一惊,因为尽管有人是渡河而来的,却从来没有人是从相反的山的方向来的。即便是这三个人,也对接近那山产生了强烈的抗拒感,因为他们感觉那里存在着超乎他们理解能力的c出乎意料的巨大的东西。那个少年来到目瞪口呆的三人面前,他沉着而冷静,犹如水一样。
“喂。”
他自然地冲着他们打招呼,像是见到了老朋友。
“我有事要麻烦你们。”
这就是他们和藤田晋的第一次相遇。
那个少年到底是何许人物只要他乐意,他就可以自由地进出这里,想在这里待上多久都行,他是“进步”的,被这片土地所期待。
裕美边走边想,今天一个人都没有,今天就我一个人在这里。
感觉这个世上只有自己一个。品尝到这种感觉的话,不论是谁,一个晚上就能够成长。
不过,我至今为止一直都是一个人。
这样的想法突然在心中浮现。
谁也不能理解我的感受,不管是关谷还是丹野,从今往后可能一辈子都会这样。冷不防地,尖锐的疼痛翻涌上来。
这个荒凉的世界,原始般的世界,自己只是进化过程中的一介生物,这是一个小小的事实。宇航员在太空飞行的时候,是否也会有这样的感觉要是永远都碰不上任何人,就这样不断行走在这个荒野上的话,我会怎样呢我会变成什么呢忘记语言,忘记事物的名称,意识不断扩散开去,融化进空气里。最终变成其他的生命体,变成“谷津”的一部分,然后这也给平日里的谷津带去影响,也许早晚又会在下一代中像我这样的,不,比我更具敏锐感觉的少女的梦中出现
“裕美”
裕美吓了一跳,原以为这里是没有其他人的世界。
“福田屋”的大妈双手叉在背后站在自己的面前。
“大妈。”
对呀,这位大妈一定有来这里的能力呀。因为小时候,就是大妈把我从这里带回去的。
“应该待够了吧,回家去吧。你妈担心死你了。”
大妈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不过”
裕美看着大妈的眼睛。
“大妈会理解我的吧这里是真实的,这里才让人感到心情愉快,在这里,我才能感到很自然,也不会被那种烧焦的气味所困扰。”
裕美不知不觉地叫喊出来,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愤怒令全身不停地颤抖。
“气味”
大妈质问道。裕美突然想起来,这是第一次告诉别人关于味道的事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春天起,自从那个奇怪的谣传开始流传后,都快要疯了呀,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感到自己的全身渐渐地变得有焦糊味儿了,”
裕美发泄一般大叫之后,就把脸转了过去。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呢。”
裕美惊讶地抬起了头,大妈冷静地看着她。
“当时也感到很害怕,每天都到如月山上去拜佛。不过有一次实在忍受不住了,就把一高给烧了。”
在大妈的身后,黑暗的山峰铺展开去,枯萎的荒野在延展,大妈像是从它们之间浮现出来似的站在那里。能够清晰地看到大妈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