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鬼大觉悟,哀主者而告之悔,请得自比于众鬼,弗许。
乃痛恨闭居墓中,不复出,竟饿死为聱,而饥弥甚。不得已,复崇诸鬼间得一饱。忽自讼:“术有穷而饥无已,何为自苦且既为聱矣,宁忧复死”忽金光中现一人如菩萨状,以指弹之。则身已在墓中,复转生为鬼,俯仰甚乐。念向者望为鬼不可得,一念之复,幸得至此,得长为饿鬼足矣。于是仍坐墓中,不出,亦渐不甚饥。深悔生时之饕餮,欲补过而道无由也。
久之,主者召之去,曰:“尔能白责,可以为人,但宰杀过多,膏腴之福尽矣。残羹榺炙,其可饱也。”使往生丐者之家,宿因了了。遂持戒不茹荤腥,乞食河东。往来郡县里党间,辄自述之。常言鬼多于人,聱又多于鬼,又言人不尽生,鬼亦不尽死。
宝剑
李介夫言:浙江赵君长人,豪迈好侠。所携剑,宝剑也以慑鬼怪,往往验。
常佐某公幕。署后有室一堵,华且敞,而蓬蒿蔽之。以问胥吏,曰;“居者辄死,或竟失所在,用是鞠为茂草。”赵笑曰:“恶有是”以避喧良便,遂翦草,解装其中,使二仆共卧对室。
其夜,二仆纵饮他所,赵方燃烛阅官牍,闻屏外啄门声,呼问无应。少焉门大启,觉有物入,喷息甚厉。俄焉及寝门,触帘,帘动。赵异之,乃仗剑秉烛挑帘出,则见有口大如牖,其身崔嵬若山,几与椽梁。急以剑掷口中,物竟吞剑。复以烛并锡具掷之,物似负痛,乃转首急去。屏门尽倾。有顷,二仆来,赵呼语之,亟移榻去。
次日,见血于门外淋浪相属。迹之十馀里,得穴于山旁,有巨蟒死焉。剖腹求剑,不得,烛具乃无恙。
蛟
乾隆癸卯二月,金谿北鄙祟岭崩,蛟也。大雨雹,风霆怒甚,山下村几墟c民几鱼,其暴如此。
郡中故多蚊。某年小山出九蚊,得九穴,然不为暴。某年夏雨甚,邻里陈坊桥涨及于梁。有田父荷锄过桥上,见两巨蛇黄色,队行水中。随以锄击之,毙其一,致之桥上。闻者皆来观。已见上流有浮滓如席,去梁数丈,盘旋不前。浮滓者,相传蚊属行水中,用以自覆者也。于是观者皆走避,浮滓乃奔下,势若山裂,浪沸起,高丈许,粱不尽榻,涨亦顿落,而人无损者。若此皆不为民暴者也。
闻古老言:唐太守在吾郡时,选材官攸飞,教之伐蛟,其法不传矣。验蚊之法:于大雪时四山望之,无雪处,其下乃蚊窟。
平阳生
平阳生,无能举其姓名者。或曰平阳人,或曰平阳其郡望也,世为清门,多隐德,至生稍凌夷矣。生有奇表,末龀,言语辄惊人。稍长,出而亡焉。至十五始归,竟喑哑。不栉不沐,首不冠。足不履,腰不束带。敝衣一袭,常服之,冬不裘,夏不葛。住无常所,亦不常饮食。所行类有道,又类依隐玩世者。
有士人阴异之,辄与之游,欲以观其私,醉之酒,以观其真,遗之钱,以观其节,激之使怒,以观其度。生或饮或不饮,或醉或不醉,或受或不受,或怒或不怒,卒莫得而测也。
他日者霪雨既霁,士人偶出于野,日垂暮矣。窃见生行泥淖中,不汙不陷,犹犹然。奇而尾之,则入古庙中。蔽门。隙窥之。庙中土偶见生,皆起迓,生与抗礼,坐石上共语,为洸洋恣肆之言甚隐跃。或可闻,或不可闻,或可解,或不可解。始知生非真哑者,大讶趋归。
明日生来,士人为勿知也者,而强留之宿。比夜,再拜而请曰:“吾知公仙人也,幸有以教之”生笑曰:“我何仙幻术耳。子既侦而识之,姑勿泄。当有以娱子。”因袒而示之,胸有方孔寸许,谓士人曰:“盍进之”士人笑未信,试举踵焉,则超超然已升,绰绰焉而行,盖入生之胸中矣。
其初,如驷马之门。其既,如九轨之途,百雉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