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万事都在一念之间。
“喂,你在想什么突然不说话,想吓死人啊。”梁深深走近前,在我头上拍了一下,我挥开她的手,“不过说真的,我们那个教官可是凶得出名,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我刚才也就是想拉你壮壮胆,躲过蛙跳就可以了,没想到他居然同意让我们去休息。”
梁深深嘿嘿笑了两下,往我身前又凑近半分,“说你跟教官是不是亲戚”
我不以为然,“这个城市虽然不大,但还没有小到碰谁都是我亲戚。”
虽然如此,她的话还是引起了我的怀疑,我们家可真没有入伍的,要说教官看我顺眼,我更不会相信。
梁深深也不再跟我抢白,懒洋洋摆摆手,“我要先上去补个觉,真不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在楼上自习,还不用晒太阳,我怎么没这么好运呢”见我冲她看过去,她唬了一下,搓了搓手,“得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人家是有病,哮喘啊,心脏病啊什么的”
脚步顿了一下,我抬头看向教学楼,高窗琼楼问谁影
我心心念念的你,还是那个曾经的你么下意识摸上光洁的手腕,那里应有的手链不知道在何时被遗失我还是丢了你。
心不在焉地搁下碗筷,母亲朝我瞥了一眼,看我慢动作一样推开桌椅退出饭厅,不发出一点声音径直上楼,她忽然也把手中的瓷碗往桌上重重一磕,脸色阴郁不带半点温度。
“既然都吃好了,那就收了。”说着,她就径直去捡桌上的碗筷,父亲低头看了自己碗里剩下的半碗饭,赶紧又往嘴里塞了几口。
“也不知道过来搭把手嘛,真当自己养尊处优”母亲手上的动作一顿,又把碗筷推在桌上,看都没看我,但摆明了跟我不对付。
我慢慢挪了步子下楼来,父亲冲我使了个眼色摆了摆头,我只得不吭声拿了碗筷进了厨房,母亲的脸色这才缓了一些,整个人陷在沙发上。
但半刻钟没到,厨房里“哐当”一声脆响,我在失神中慌乱蹲下身,将碎瓷片都握在手上。突然一阵大力劈手夺过,瓷片落在地砖上,再次发出清脆的碰响,母亲站在我的面前,不由分说把我推搡出去。
“去去去,”难听的咒骂劈头盖脸落下来,“别站在这里碍眼了,你还能做什么,指望你帮倒忙么”
推拉门被重重阖上,不一会厨房中传出潺潺的水声。我深深吸了口气,但仍僵在原地。父亲从背后拍着我的肩膀,关切地询问:“回房间去看书吧,这里你就别管了,你妈不定时就要发作一回,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我一面颔首,一面踩上楼梯,回过头来看到父亲还站在客厅里隔空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阑珊,”他把手背在背后,有些不耐烦地来回踱步,“你最近这是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上了高中还不适应么和同学相处得不好”
父亲的眼里有隐隐的宽慰之光,我心里登时一抽,恍然他竟已白鬓星斑,便油然升起了一股惶恐之意,再也忍不住奔下去,投入他厚实的怀抱。
“没有,都很好,他们都很好。”努力克制住鼻头酸涩,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一点,可是越是压抑,竟越是啜泣起来。
父亲拍了拍我的背,什么话都没说,但就是如此,反而让我的情绪更加汹涌。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这几日以来的徘徊彷徨,本以为已经成熟的自己仿佛又倒回到幼稚的童年,那种明明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独当一面的自信被突如其来的心内消极与现实推翻,恐惧潮水般迅猛而来。
所有长久的感情都需要付出和经营,我不想从头再来,但这里一切都是新的,新到如此陌生如此没有安全感。
父亲若有所思地听着我的呢喃,好一会儿方才开口。
“人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