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槿薇闭了闭眼,却不会哭,为这种事情伤心早就不值得,她已经不再是从前单纯的小女生,不再单纯喜欢一个人,天荒又地老,死活里折腾。她也看到了好多人情世故,她也学会了武装自己。
可是为什么,在你越难过,越抽痛的时候,回忆就会无孔不入。
西西冲了进来,把笔和本子一股脑全推在桌上,“我的宝贝薇薇,快点帮帮我,我要完蛋了,快帮我一起抄一抄。”
“不要,我还要听课呢。”
“死丫头帮不帮帮不帮”
“妈的,他们跑了不扫你还真一个人扫啊,做人那么老实巴交的会死的。”西西一把抢过扫帚,发泄似地踢了一脚垃圾桶。
“反正我又没事嘛,”徐槿薇温吞吞地说,一副和事老的态度,“你不是要赶着去看漫展么”
“不去了不去了,”西西翻了个白眼,冲门口两桩木头喊了喊,“你俩崽子门口杵着当门神么,快进来干活你摆下桌子,你拖地,唉,你弄下窗子和门。”
撂下扫帚,徐槿薇抓着西西的手,“你看,居然才过了二十分钟,全弄好了。”
我上前去抱住她的胳膊,在她耳边轻声说:“过去很好,很好,好到让人忍不住心痛,可是你也会遇到其他的人,未来的某一天你也会想念她们,想念到心绞痛,所以,趁现在她们还在身边,就牢牢抓住。”
“没什么关系,你会慢慢接受她们。接受不了,我还在这里。”
表姐格格格笑起来,手指狠狠刮了一下我的鼻头,“我的小大人,你这么老气横秋的,连点单纯无知都没有,怎么有人受得了你。男生可都喜欢笨一点的女生,不是为了找个妈”
我们回去的时候直接和从餐馆出来的大人们打了个照面,父亲点了根烟靠在路灯下,和姑父在说着最近的经济走势和小城的城市规划建设走向,母亲和姑姑在后面压着马路私语,明天一早看过奶奶,表姐一家便要回去了,下一次再见,几乎就是几个月之后,表姐甚至戒掉了手机,对网络也兴趣缺缺,想像今日这般敞开心怀的交谈,真比过去的书信辗转还艰难。
我抢先坐到了副驾驶上,系安全带的时候,母亲忽然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略带犹疑地说:“我今天好像看到小羽了。”
“什么时候”我问。
“就是刚刚。”
我没有说话,母亲又接着说:“我们从餐馆出来的时候,她从我面前走过,可能没认出我,我也并不是很确定,她看起来比以前高了,也圆润了不少。”
十一点已过,我低头看了下表,所有连接沿河两岸的公交车早已经收班了,孔羽住在河对面,这边是新开发区,离她家可远得很,如何大晚上在这边晃荡。
“你肯定看错了,”我笃定地说。
“她以前跟你不是形影不离么你跟她这么熟,她最近怎么样啊,都没听你说起。”母亲又继续叨叨。
我压低声音,“又不在一个班,哪可能那么清楚,而且”
而且
“小羽”
我在篮球架下喊了她一声,她扎着马尾,回过头来看我,脸上有刹那惊疑和慌张,随后自如微笑。
“啪”一个篮球砸过来,我急忙躲开,一个颀长的身影从我面前跑过,夹着球一脸鄙夷,“宋阑珊瞧你那个熊样。”
我小时候被球砸过,心里实在有阴影,以前走过篮球场总是不厌其烦绕远路,可怕得很。听着夏戎欠扁的声音,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丢在一边。
“小羽”我向孔羽走过去。
孔羽冲我点点头,“宋阑珊。”
她轻轻唤了我一声,我却一愣。
“先走了,再见。”
直到她离开我的视线,我看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