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上了楼,拐弯的房间里老人沉默的叹息,放下手中的拐杖,关了灯,在窗前站得笔直。
轻巧地越过高山深涧,头上是青冥苍天,两旁是刺如剑鄂的高山,过隧道,穿森林,桥下路下,磅礴河水滔滔。
我以手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致发呆,火车哐当哐当翻越秦岭,我只觉得有点疲惫。忽然一罐可乐推到我的面前,我扫了一眼,就当个透明物。
思路被打断,就收不回来刚刚在车站碰上夏戎的时候,母亲拉着我低声说:“珊珊,你离夏家那个小子远点,”不知是她也不甚了解还是想避重就轻一笔带过不让我深知,于是说得含含糊糊,“我们家和他们家,反正那天你也看到了,别惹你奶奶不高兴,再说我看那小子一副吊儿郎当”
“行了行了。”我摆手打断她的喋喋不休,有点憋屈是非观还得如此被人强调,但是一想到奶奶,还是强忍下来了。
其实那个时候站的不远,夏令营团里的导游发下了火车票,夏戎正好带着我和表姐的那张过来,母亲面色白了白有点尴尬,父亲依旧板着脸,夏戎夏戎和现在坐在我对面一样,带着轻佻的笑,没有过分高兴或者过分不满流露出来。
我不知道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我,或者是在思考上午走的时候最后夏爷爷说的那句话。夏戎用修长的手指一下没一下敲打桌面,同样看着窗外飞速向后离去的景色,也许他眼角的余光有笼罩着我。
十五岁的他并不是没出过远门,以前爷爷从来不会慈眉善目和他道别,这次他也没有奢望什么。八点整,父母已经出门工作了,他只带了一个背包,一个人赶去旅行社要求集合的火车站。本就是在计划之外的旅行,自然没什么好收拾的,这般更是敷衍到匆促。
刚在玄关换好鞋,身后传来开门声,精神矍铄的老人走到客厅,从书报栏里抽出今天的报纸,在阳台上的躺椅上坐下。
“路上照顾好自己。”
沉闷的声音传来,夏戎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困愕,茫然瞬间击垮他脸上的表情,第一次语带关心,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语带关切,心里沉埋的渴望也被唤醒了么。
然而他还没有表现出冷漠与不屑,老人的下一句话顿时掐断了他刚刚萌生的欣然。
“宋家的那个小丫头,才小学毕业吧,你是大哥哥,到时候照顾着点。”
这才是他要说的重点吧,果然是自作多情了。夏戎失望复希望,这个从来没有展露过慈色的老人第一次露出的关心,竟然也不过是掩饰他自己的目的。连带对我的好感或者是无感,都染上了怨念。
夏戎刻薄地笑:“原来安排我去给小姑娘当保姆,早说么,何必讲得那么冠冕堂皇又假惺惺,就怕人家不领情,还热脸贴了冷屁股”
夏老爷子将报纸翻了一版,头也没抬,冷冷地说:“这就不用你管了。你不是自以为自己很厉害么,离了家算个屁”那神情冷漠得倒是真的有几分寡淡的感觉,似乎确实再说:你还不是从小受着家里的庇护,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安排,离了我的安排你能做什么。
“把那个行李袋拿上。”老爷子指了指沙发脚边,“你妈连夜给你收拾的。”
看了一眼那个行李袋,塞得满满的,不乏各种吃食。可是他的脚步僵住,并没有伸手去拿那个手袋。夏戎索性挑了挑眉,“既然你都给了我这样的评价,我何不坐实了,看过半个月我是死是活。”
谁料老爷子也是个暴脾气,越是逆着他,他比你更狠,“好啊,反了天了,有本事把钱也留下。”
“留就留”夏戎反手从包里掏出皮夹,决然得扔在地板上,拉起包就准备走。
老爷子也觉得心烦,多少气得有点不顺,不想再跟他多说,用手抵着额头,“把行李袋带走,你妈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