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
我的心里忽然萌生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我把那枚枣子拿出来,放在手心上,递到了何阿姨的面前,“阿姨,这是什么”
“枣子。”瞬间化去尴尬的何阿姨立刻眉开眼笑,“想不想吃枣子,这边就有棵枣树,阿姨给你打点”
兴致冲冲打枣子的妇人一眼就瞧见了躲在树上的自家儿子,登时怒目圆睁:“臭小子,你以为藏那旮旯老娘就找不到了,看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
“你丫每次都这么说,也没见我们家开染坊啊。”
“死小子丫的敢在我面前说丫,吃了雄性豹子胆了”
朱家念被竹竿撵得鸡飞狗跳,赶紧从树上溜了下来,却也蛮有骨气的。他老娘上前一把揪着他耳朵,往家里拽。一边拽一边跟我喊:“阿姨下次请你吃枣子最甜的枣子有空到阿姨家里坐坐忒,这丫头这么小就这么有气质”再瞅瞅自家儿子,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你个小兔崽子”
如果她说的气质是我的少言寡语,那么我还真没觉得这是一件幸事。
一脸的婴儿肥,珠圆玉润的朱家念做了个自以为很凶神恶煞的表情,冲我撂下狠话,大致是你丫敢出卖我,嗯哼,不想在这地混了。
我对此颇为不屑。
奶奶又开始打理她养的花草,用放了好几天的淘米水,那味道把我熏到了外间。爷爷站在窗前眺望,背影厚实而沧桑,以至于很多年后,我已记不起他的样子,但那个眺望的背影却始终镌刻在脑海可惜,我永远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亦或者,想什么。
然后搬家公司的人开着深蓝色的货车绝尘而去,父亲冲我招招手,我似乎看到母亲站在厨房,菜香四溢,她低下头,将煤气罐的阀门死死拧紧那个时候还没有天然气。
对面一条长廊下,有几桌人在搓麻将,哗啦哗啦的,碰得清脆作响。
“死鬼,你咋不长记性还出这张呢”
“啥子嘛,不出这个,打哪个还不是都要放炮,我还不是想组个龙七对。”
每天这样的对话不知道会出现多少次,但这样的喧哗却又非惨白的汽车鸣笛c绚丽歌舞可以比拟。
旁边楼的阿婆记性很差,今天不知道第几遍大喊:“三丫头,我前两天抄水电表的单子你知道放哪里去了不”
那个尾音她总是用混着方言的腔调拖得老长。
无论我当初喜欢还是不喜欢,我都将在这里度过六年,六年,在人短短一生里已经不短了,于我而言,早已融入骨血。
纵使那些人都散了,旧地被拆迁了,有关联的人已一去不返。
在绿树白花的篱前
曾那样轻易地挥手道别
而沧桑了二十年后
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
微风拂过时
便化作满园的郁香
当我再读到席慕蓉的七里香时,我早已泪流满面。
小孩子的社交能力远远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不过这种社交过分单纯,也过分浅显,从来都是由感情支配,全在喜恶之间。
我只用了一个星期,便将班上所有的人都认了个遍。那个时候对我来说,混没混熟不太重要,只要知道哪些是自己人就行了。
这一切的一切全归功于我遇到了一位好老师,因为她,从开学之初,我们的活动就没有停过。
秦老师有些微胖,一张笑脸四季如春,从来没有板着脸呵斥过任何一个孩子,我也没见过她生气发怒的样子。她本来已经到了退休年龄,学校里新老师少,分配不过来,才让她继续留在岗位,不过好在,她只教我们一个班。
她的普通话标准的让人惊异,上课从来不按教材,总有自己的方法。仿佛她不是一个已年过半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