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京城。
温暖而轻松的故居,锦绣含杀机的殿阁。
连绵的青山绿树碧水长天,层叠的雕梁画栋飞檐廊柱。
混乱的画面不断交叠,间中夹杂着欢笑与痛哭,孤独与恐惧,亲切与关怀,畏惧,决心,迷茫和未知。
待得纪青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脑震荡,还有些眩晕和恶心,整个人也充满了好像睡到一半被惊醒的那种乏力与困倦。
“你醒了?”太子立刻近前查看她的情形,俊逸面孔上神情严肃得很,乍一看竟似有些冷峻。
“殿下?”纪青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便要挣扎着坐起来。
太子忙上前亲手将她扶了:“慢些起来。”语气低沉而郑重。
纪青盈心里登时咯噔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了,虽然脑海里有无数信息纷至沓来,但还是先去抓太子的手:“殿下,我刚才是不是说什么梦话了?你——不高兴了吗?”
太子坐在她的床边,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长眉才稍稍舒展了些:“孤没有不高兴。你现在头还疼么?”
纪青盈试着活动了一下脖子,感觉自己脑海里特别乱,大量的信息亟待整理,但刺痛感倒是没有,不过有些轻微的眩晕罢了,便摇摇头:“我没事了,不疼了。”
“恩。”太子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缓缓舒了一口气,向外扬声,“德海,请太医进来罢。”
外头德海公公应了声,这才将门打开,纪青盈不由微惊了一下,门外居然站着三位太医,后头还跟着三位打下手的医女与下医士,这阵仗大的,简直跟她上次请御药房强势围观虞奉仪差不多。
太医们一一入门,行礼之后又轮流为纪青盈请脉,之后多少有些尴尬,彼此眼神交流了一下之后推了一个年纪最大的出来硬着头皮禀报:“殿下,昭容的身体应该是大安了,这昏睡的三个时辰大约是之前太过劳累的缘故。”
纪青盈这才明白太子的神情怎么这样凝重,自己居然一下子昏迷了六个小时。不过太医们懵逼也是正常的,这种系统性抽风副作用,谁特么能解释得了啊!
太子那厢自然是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冷冷一眼横过去,太医和医士医女们立刻跪了一地,可是也说不出什么来。
“殿下,”纪青盈反握住了太子的手,“这是小事,实在是有劳诸位太医了,殿下。”手上微微用力,也算是提醒太子,虽然太医不比外臣的分量,但这么个风雨飘摇的时刻,太子的形象还是很要紧的。
太子也轻轻捏了她的掌心一下,面上神色不变,只是沉着脸不说话。
不过几息时间,重华殿的寝阁便如修罗场一般,无论是坐在太子身边的纪青盈,躬身侍立在门前的德海公公,还是跪了一地的太医与医士医女们,人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在年轻储君沉默的威压之中越发紧张。
又沉了片刻,纪青盈犹豫了一下,索性起身下床,向太子微微屈膝:“殿下,臣妾真的身体无妨了,太医们也是辛苦了。”
太子待她说完,便伸手去扶了她重新坐下:“罢了。各位请起。”
太医们这才一口大气松下来,各自战战兢兢地起身。
太子沉声道:“孤前番有恙,皆为纪昭容日夜照料。如今是孤急躁了些,各位辛苦了。”
太医们忙躬身应道:“不敢不敢,这是臣等分内之事,臣等定为昭容尽心尽力调理身体。”
太子摆了摆手,示意德海公公。德海公公立刻躬身上前,带了满心劫后余生之感的太医与医士们出门去了。
“殿下,这”待众人皆去了,纪青盈才望向太子,“这也太郑重了吧?”
太子的凝重神色这才渐渐放松,伸手揽她入怀:“傻丫头,先前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