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再说白了就是疯癫了,那么无论是内阁辅臣,还是一众宗亲,便都会主动想到,皇上应该安静调养,太子监国便好。若是久治不愈,那么肃帝退位让贤c颐养天年也就顺理成章了。
至于肃帝有没有“癔症”,其实并不在于实际上的情况是什么,而是要看宗亲与辅臣们相信的是什么。
太子为此已然布置良久,当中无数的设计与谋算环环相扣,纪青盈能够得知的只不过是当中的冰山一角,而最要紧的自然是眼前这次在太庙的发作。
在傅贵妃看来,或许肃帝暴打怀渊太子,又责令其在太庙罚跪三日夜c百般折辱,实在是给蘅芳宫撑腰长脸,让她离日思夜想十余年的皇后凤位越发靠近,然而事实上,这一切种种却都在太子的计算之中。
群臣百官看见的是什么?
怀渊太子身为栾皇后的嫡出皇子,自元服以来议政辅政,六年中尽心竭力c鞠躬尽瘁,即便肃帝沉迷于蘅芳宫偏宠傅贵妃,太子也对君父从无怨望,还是一心一意地为国尽忠。
如今,只为了傅贵妃这样一个偏宠的妾室,就在太庙之地暴打怀渊太子,折辱至此,这样的肃帝已经实打实可以当得起“昏庸”二字。
而更重要的是,若肃帝看起来神志清醒,即便刚愎残暴,只要还不曾祸国殃民,“弹劾君上”这样大挑战的事情其实辅臣们也是没有兴趣的。毕竟肃帝与怀渊太子之间的关系不好,群臣也不是如今才知道。其实千古以来的贤明君主能有多少,但凡不是严重到一个极端地步,身为臣子的还是想将就将就挣扎求存的。
然而,今次怀渊太子的伤势会这样惨痛,正是因为肃帝在太庙向着太子的暴怒与鞭笞已经到了一个近乎狂暴的地步,最后是年过六旬的谦王爷都忍不住上前相劝,宗亲辅臣跪了一地,而肃帝停手之时,怀渊太子几近昏厥。
这样的场面便是在寻常人家也是少见得很,更何况是在皇室天家的太庙之中。肃帝何以这样烈怒难息,谁也理解不了。因为就算退一万步,太子当真有什么忤逆大罪,上有宗景司c下有刑部大理寺,怎样处罚都可以,何以至于亲自动手这样暴打?
间中肃帝的癫狂之怒c下手之重,身为太子侍从的谢允并没有资格近身得见,但是从太子身上的伤痕,以及宗亲辅臣等从庙堂之中出来时人人皆面无人色的情状,却大约可以想象。
而随后肃帝仍旧未曾罢休,令太子在太庙罚跪反省三日夜。辅臣宗亲,人人皆劝,结果肃帝再度暴怒,挥鞭打向了跪劝最近的英国公与谦王爷。
当时的太子虽然已经狼狈不堪,却还是舍身挡了这一下,被肃帝一鞭重重打在脖颈与肩背上,再度猛然跌倒,幸好英国公文武双全c身手敏捷,一把接住了太子,才没至于面孔鼻梁都摔到庙堂的青石地面上。只是即便如此,太子身上的血渍还是溅到了英国公和谦王爷身上,这一下宗亲与辅臣们便实在是惶恐非常了。
虽然谢允简要概括这些情况的言语精炼非常,纪青盈却还是听得心如刀割,不知不觉便又落了许多眼泪。
刚好此时太子已然醒了,德海公公便出来禀报,纪青盈忙匆匆抹了眼泪进去,再见太子愈发心酸:“殿下。”
太子小睡了这片刻,精神却越发不济了,大约是止痛的汤药效力过去,稍微一动便满额都是汗,但见纪青盈红着眼睛进来,还是皱了皱眉,轻声问道:“怎么又哭了?”
纪青盈上前拿帕子将太子额上的汗擦了擦:“我去问了问谢统领。殿下,您”咬了咬唇,将泪意又忍下去。
太子伸手去与她相握:“不要紧。这与从前相比,也算不得什么。”
“从前?”纪青盈不由轻声重复了一次。
太子淡淡道:“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从前在江州督理过军务,那时候起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