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什么?”一片混乱之中,太子妃和梅侧妃等人也匆匆赶来,见到这个场景都惊住了。
再过片刻,太医对太子的抢救尚未结束,肃帝与惠妃c恭郡王c福郡王等人也都陆续到了。
太子的营帐挤得满满的,除了太医之外人人身份都比纪青盈高。但是纪青盈身上也溅了许多血迹,又是太子遇刺之时唯一在场的人,所以也被留在了营帐内。
因着肃帝坐镇,询问了情形之后营帐里便安静下来,太子妃和梅侧妃虽然都是满脸是泪,却各自咬着唇不出声音。
纪青盈已经由露珠姑姑检查了一下没受伤,就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一起围观太子的抢救现场。
那尖刀刺入好深,鲜血连床榻都染红了一大片,太医们抢救的满头是汗,营帐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太医的动作声音,余人几乎都是屏息以待。
不知不觉,就是小半个时辰过去。太医们哆哆嗦嗦地给太子包扎好了才给肃帝回话:“殿下的情形实在凶险,今晚若是不发烧便应该可以大安,若是发烧就要看明早的情形。”
肃帝面色铁青,听了太医的话之后又沉默了片刻,才转向另一侧:“谢允,德海,还有——你,怎么回事?”
最后一个问的人当然是纪青盈,毕竟她是唯一一个在太子遇刺瞬间的近距离目击者。
到了这个时候,谢允和德海公公都是满面的忧虑焦急,回话也有些不那么确定,与其说是畏惧天威,其实还是担忧太子的生死安危。
纪青盈反倒镇定的多,那颗存档珠子已经握在了手心里,太子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就立刻喀嚓读档。
这刺杀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谁也说不清楚,包括谢允在内,每个人都是突然就听见金铁之声,血溅三尺,刺客无声无息地就接近了太子的营帐。
肃帝又仔细问了几句细节,也没有什么结果。
这时便听“哇”的一声,跟着惠妃一起过来的宝音乡君忽然大哭:“皇上,一定是纪青盈这个贱人勾结刺客!您看太子殿下背后的那道伤口,说不定就是她在背后偷袭!殿下平时多么谨慎?怎么就跟她在一起出了事情呢?皇上,您要给太子殿下做主啊!”
边哭边说,逻辑似乎还挺完整。
瞬间众人的眼光便都汇集到纪青盈脸上,纪青盈好无语,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只听榻上的太子模糊地唤了一声:“陛下,臣臣有话说。”
肃帝平时就算再不喜爱太子,此刻也还是走了过去。
“陛下,”太子额上全是汗珠,俊秀面孔憔悴至极,苍白之中带着些许灰败之色,叫人看着心惊。但他显然是用尽了力气说话,也叫人不忍打断,“臣不孝,恐怕以后不能辅佐君父,”顿一顿,又咬着牙喘息片刻,“望陛下今后保重龙体。臣无德无福,膝下无子,身后只得宫眷几人,还求陛下”这样几句话都说得如此断续,德海公公和谢允便直接跪了下来,泪已覆面。
太子眉头紧锁,显然身上伤处痛楚已极,但再喘几口之后,还是强忍着说完了后半句:“还求陛下,垂怜施恩。”
他最末两个字声音已经低下去,太子妃与梅侧妃等人一齐哭着跪倒。
纪青盈因为刚才在回睿帝的话,站的反而比较靠前,此刻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望着他的眼睛,而他也刚好勉力转头望过来,与她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口,便忽然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大口的鲜血。
“殿下!”“太子殿下!”
一片哭天抢地之中,纪青盈终于也有泪滑下,同时右手用力一捏——喀嚓。
“良媛,这两盒都是点心么?”小苜蓿从纪青盈手里接了食盒,“殿下怎么这个时候赏给您点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