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地转,整个人好像被吸进了巨大的漩涡,纪青盈能抓住的只有一个念头——白绫还没系上,我怎么就晕了呢?
然而这强烈的晕眩并没有持续很久,纪青盈很快就恢复了意识,只是眼前的场景并不是昭华殿里的剑拔弩张,也不是之前装死躺尸了三天的梦蝶轩,而是一间略有些逼仄的杂物房。
“青盈,”眼前站着一位皮笑肉不笑的中年宫监,耷拉着三角眼斜睨纪青盈,“贵妃娘娘对你恩同再造,好吃好喝养了你这些年,如今就是你尽忠的时候。东宫那一位现在就在春风亭的暖阁里,估摸着药力也该发作了,等下你进去该怎么伺候,就不用杂家再教你了吧?”
“不不用。”纪青盈终于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读存档?眼前的场景分明是那颗琉璃珠上所刻的三天之前,也就是她被封为东宫孺人之前的时间点。
“青盈。”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懵逼与不安,那中年宫监又补了一句,“你放心,东宫再怎么折腾,也逃不出万岁爷的手掌心儿。你今天只要伺候着成了事,东宫孺人的位子少不了你的,以后要是能再养下一男半女,能做太子妃娘娘的臂膀,好日子还长着呢。”顿一顿,又板了脸,“可你也最好惊醒着点儿!要是今儿坏了娘娘谋算的事,看杂家不活扒了你的皮!”
说完这些话,那宫监便看了看时辰:“行了,赶紧去吧,记着,用心伺候!”连推带搡,就把纪青盈推出了门。
这就是傅贵妃的计策吗?这大白日里让太子在春风亭暖阁那边中了春药,然后把自己派过去生米熟饭,从而安插一个孺人到东宫帮助太子妃?
问题是孺人有个卵用,到了东宫三天不就被太子当着太子妃的面绞杀了吗?还臂膀,就算是蹄髈也逃不过白绫一条啊!
“青盈姑娘,这边来。”
杂物房外头已经有小宫监等着,悄悄领着纪青盈沿着小路拐了两个弯就到了暖阁后头,又打开了侧门:“姑娘,去吧。”
刚刚经历了一次绞杀的纪青盈实在是不想再看见那位人面兽心的太子,但是看这局势并没有什么选择,她此刻手里也没有再一颗珠子了,要是乱跑了再出事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相比之下,还是回到东宫的好,至少还有个三天的缓冲,或许能再找那个医女露珠要颗存档珠子,还能有点生机呢。
想是这么想,但是当纪青盈真的轻手轻脚进了那间暖香扑鼻c珠帘纱影的暖阁,又看见脸颊微红的太子坐在桌前,还是头皮立刻发炸,连说话都不是太利落了:“见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原本就英俊挺拔,此刻抬头一看纪青盈,面上就带了些不知道是出于药力还是酒力作用的微醺笑意,便显出格外的俊秀温柔。纪青盈半是惊吓也半是脸热,说话更不稳当了:“殿下,您您您没事吧?”
“你叫什么名字?”太子含笑起身,伸手便去揽纪青盈的腰。
“我我叫纪青盈!”纪青盈像触电一样赶紧跳开两步,退到圆桌的对面,“那个什么,您要是头晕的话就先坐坐。”
“孤并不晕。”太子还是笑着,又上前两步去拉纪青盈。
“殿下你醉了!”幸好那桌子并不是很小,纪青盈赶紧继续绕着躲太子的手,“您要不然洗个脸也是好的!”一边逃一边还将自己身上的衣襟拉紧,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全包起来才好。
“孤哪里就醉了。”太子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也没有再太过紧迫地追纪青盈,而是微微皱起了眉,“这又是什么把戏?”
这口气里虽然还是带了一点点的笑谑,然而纪青盈更多感受到的还是如同之前在昭华殿里的一样的威压与危险——难道他其实只是假装中了春药?
可这时候是万万没有时间多想多分析了,纪青盈脱口而出:“太子殿下,我也是受人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