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按照从地图跟地域志上发现的线索,把几个可疑的地方都带着谢长宁走了一遍,不过首选的还是全州境内的,毕竟这才是谢长宁的地盘。一圈走下来,总共花了好几天的时间,不过这个时间花得值,因为但凡是标出来的地方,多多少少都发现了一些问题,这还要感谢不久之前的那一场暴雨,使得原本一些隐晦的痕迹趋于明朗,让沈姝的话更具说服力。
实地考察完了之后,两人坐了马车回县城,一路无话,谢长宁的视线却始终不曾从沈姝身上移开,他打量着她,眼里有惊讶,也有怀疑。
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什么都不关心的人,忽然开口抖出不久之后将有大灾难发生,并且找出了足够多的证据来证明这句话,而这个人又是一个内宅妇人,如此种种加起来,如何让他不怀疑。
对于谢长宁的反应,也是在沈姝的预料之中。这件事,并非只是开头难,即便取得了他的信任之后,在一切证据摆在面前时,又是一道难关。
她在等,等谢长宁做出最后的决定。
马车悠然穿过县城热闹的长街,停在了府邸大门口。沈姝跟着谢长宁下了马车,跟着他一道进了门,眼看着就要分道而行了,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你跟我去书房。”
沈姝点头应下,又跟着他拐了个弯往书房走去。
到了书房后,谢长宁让看守书房的小书童到院子外面守着,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准进来。做这个差事这么久,小书童还是第一次听见谢长宁这么严肃的语气,心底一惊,而后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三两下跑到院子外面去守着了reads;。
沈姝看了,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些想笑。
两人进了书房,在书桌旁坐下,谢长宁直视沈姝,神情严肃道,“不可否认,这一次,能提前发现灾祸的预兆,的确是你的功劳。沈姝,我不管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我只要你保证,若是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你必须最先告诉我,也只能告诉我一个人。”
“嗯。”相比谢长宁的郑重,沈姝的态度就有些无所谓了。主要是她觉得谢长宁这话纯属多余,因为即便他不说,这些事她也只能告诉他,不是因为信任,而是因为他是唯一的选择。
沈姝应下之后,顿了顿,问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全州这边还好说,其他地方”全州是谢长宁的地盘,能让他说了算,其余几个地方可就轮不到他做主了。
谢长宁闻言,看了她一眼,回道,“我自有计较,不必你操心。”
沈姝闻言,简直忍不住想要冷笑。自有计较?有什么计较?在科学技术不发达的封建王朝,一个小小的县官能有多大的权利?不过她到底忍下了,用平静的语气道,“你应该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你现在能做的,只能是修书一封送到其余几个县令手中,尽可能的把你的发现告诉他们,至于他们信不信,只能听天由命了,因为你没有时间去一个个的说服他们了,你还要主持全州境内的工程,能阻止灾难最好,不能的话,则是争取在事情发生之前做足准备,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
“大灾之后必有大疾,这是需要注意的一点,除此之外,还要考虑到灾后重建工作,人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粮食问题同样重要,到时候必然会出现想要借灾难发横财的人,这些人要怎么处置,你有打算吗?”
谢长宁怎么也没想到沈姝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的怀疑更甚了,他看向沈姝的眼神更具压迫性,“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说预知灾难是上天的提示还能说得通,可是这些事却不是一个内宅妇人该知道的了。
沈姝直视他,“梦里梦到过,后来又从书上看到过。”她说得顺嘴了,又冒出一句,“没听过吗,知识改变命运。”
谢长宁微微眯眼,“沈姝,我说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