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把我们陈旅长吹来了,”大太太玩笑说,“还跟小时候一样,嘴那么甜!”
“他那是油嘴滑舌!还郁结,如今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难养!”叶启楠不屑的笑笑,又问陈济:“吃过没有,再给你热几个菜?”
“吃过了,可没那好口福,早知空着肚子来呢。”陈济一脸委屈看向大太太:“婶子有所不知,叔扣了我半年的军饷,如今是囊中羞涩,往后来蹭饭的时候多着呢。”
“拿军战大事当儿戏,合该让你们受些苦头!”叶启楠嘴上说得凶,却忍不住脸上的笑意:“一会找老梁去账房,把你那半年饷银支给你,回驻地好好给我干活,省了一天到晚跟我叫屈!”
“就知道叔最疼我。”陈济一脸没出息的笑:“请您个示项,今儿晚上第三旅和第七旅全体军官自发聚餐,摆个和事酒,不知道子珲”
叶珣知道子珲是叶琨的表字,惊讶的感叹陈济也会礼貌的称他的表字了。
“能不能去你自己去问他,我替不了他们做主。”叶启楠说。
三太太笑着接话:“琨儿在楼上看书呢,你们小兄弟说话去吧。”
陈济轻快的答道:“是,小珣儿,跟哥哥上楼。”
夕阳西陲,华灯初上,冬日渐至,夜晚也变得寂静,偶尔听到几声鸟鸣,却也隐隐约约,辩不清楚了。
叶启楠坐在沙发上看报,顺便盯着雨萌和叶珉在一边的茶几上写作业,余光看到叶珉抓耳挠腮的样子,真想拎到书房打一顿,叶家的孩子大多聪明好学,哪个像他这样不争气的,又想想五姨太平日闷声不响的性子,这叶珉八成是随了亲娘,老实安静也好,将来总不会惹出祸端。
想着叶珉,门外却又吵闹起来,隐约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唱歌,声音越来越大。
“山川壮丽,物产丰隆,炎黄世胄,东亚称雄。毋自暴自弃,毋故步自封”
叶启楠顿时觉得头大,扶着酸胀的脑袋,他听得出是陈济c叶琨这三个小子的声音,好好一首《国旗歌》,让他们半疯半傻c口齿含糊扯着嗓子干嚎,不是喝醉了撒酒疯还能是什么。
身边两个小的翘起脑袋去看,被叶启楠按下:“写作业!”起身出了小厅去看。
陈济c叶珣架着半睡半醒的叶琨,一面手舞足蹈的唱着,叶琨闭着眼,却也在跟着唱:“光我民族,促进大同。创业维艰,缅怀诸先烈,守成不易,莫徒务”
看到眼前愠怒的叶启楠,两个醒着的赶忙闭嘴,只有叶琨还在迷迷糊糊的唱:“同心同德,贯彻始终,青天白日满地红满地红”
叶启楠早有规矩,喝酒可以,只能浅酌,贪杯酗酒可是大忌,是触犯家法的。
两人见到叶启楠的神色,酒醒了一半,各自低头看看烂醉如泥的叶琨,如烫手的山芋般把个大活人扔给叶启楠,晃晃悠悠立正站好。
叶启楠忙扶住险些瘫倒的叶琨,也没喊人,呵斥了从小厅探出来的两个小脑袋,铁青着脸吩咐二人在原地候着,艰难的搀扶叶琨上了楼。
叶启楠担心他身后的伤,费力的为他脱下军呢大衣,想要褪下他的裤子,叶琨却辗转着挣扎反抗,叶启楠急了眼,狠狠两巴掌落到他臀上,床上的人呻吟一声,没了声响。果然已经结痂的伤绽裂了几处,流出脓水来,叶启楠转身欲下楼叫人请大夫来,身后被什么东西一扯,是叶琨的手死死攥住他的衣角。
“娘,别走”叶琨含糊的乱喊:“爹,爹爹”
一声“爹爹”喊得叶启楠心里一紧,上一次听他叫爹,是几年前还是十几年前?叶琨总是喊他“父亲”c“大帅”,青城易帜后就改成“父亲”c“司令”,他嘴上不说,心里早已被这不冷不热的称呼堵了许多年。
“爹爹别”叶琨的喊声变得焦急,叶启楠赶忙凑过来答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