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都在军中吗?”一边问话,一边很自然地走近两步。
马天复差点转身就跑。这厮是怎么知道老秦家的情况的?说得如此详细,不可能是出言相诈。自称是小舅子,是个人第一个想到的亲戚不就是外甥!心中念头急转,神色如常道:“不是外甥,是外孙!孙子的孙,就是他喊我老舅爹那个外孙!”
合肥方言“甥”与“孙”同音,而戴先生的山东口音二者则是有明显区别的。马天复觉得自己这个回答丝毫没有破绽,堪称急智。其实戴先生是怎么知道的也很好解释。一次出手打赏五两银子的人,他事后极有可能随口一问,而别人随口一答。
戴先生皱着眉头想了下,问道:“那他是你的”
这还要再问一遍?马天复随口答道:“哦,就是我的”
不对!此人极为精明,这么简单的关系怎么会问两遍!他在问作为小舅子怎么称呼姐夫的孙子!如此,马天复应当张口就答才对!而马天复并没有这个关系的亲戚,平时也很少听人提起,他不知道!不过转念一想,我在合肥呆了半年多,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我编一个你知道是也不是?可惜迟了,马天复这一犹豫,已经等同表明自己在撒谎!这个谎看似无关紧要,但问题是在撒谎本身!
“什么?”戴先生谈谈接了两个字。
“甥——外——孙。”马天复一字一字道,把“甥”和“孙”用山东口音分得特别清楚。
说出这掩饰得近乎天衣无缝的三个字,马天复感觉简直如同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戴先生说“什么”的时候,在马天复眼中犹如炼狱恶鬼,只觉此人要取自己性命根本非凡人所能抵挡,不要说爆出三成内力,就是十成马天复也没信心挡下他一击——虽然看上去戴先生已散去内力!
马天复平静地看着戴先生,戴先生也看着他。
片刻后,戴先生笑了,声音又恢复了沙哑:“哦——呵呵,真看不出,你这小小年纪,少年英雄啊!唉,你们老爷是我们这些江湖艺人的衣食父母,不瞒你说,前些天夜里我住处失火,把我烧成这副模样,嗓子也被熏哑了,吃饭家伙被毁啦!在万马阁驻场的场金还没交足,没法想,只能卖卖力气还债。”
戴先生顿了顿,深深看了马天复一眼:“年轻人,出门在外,还得多加小心。我还有事,先走了,代我问把总老爷好。我从西门出去。”
马天复呆呆地目送戴先生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口中喃喃念道:“他知道了,他全知道。”
从戴先生问第二句话开始开始,马天复对答如流可以说毫无破绽,可马天复最大的破绽就在于太在意戴先生的问题!是他找戴先生有事,而不是戴先生有事找他!特别是最后,当马天复认为自己侥幸过关之时,也就是他最松懈之时,他居然本能的在等戴先生发问!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马天复已完全能确定戴先生现在已成惶犯。负案在身,东躲西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惶惶不可终日,这种人,是逃犯中最危险的一种。不过,很可能跟高家的案子没有关系,不然应该不会出现在合肥城。
而马天复不解的是,戴先生如今的处境,被人认出身份已经有足够杀人灭口的理由,何况他马天复已明显有了戒心和疑心,为何反而放过他呢?在城里动手风险太大?有伤在身?还是艺高胆大根本有恃无恐不屑去杀个毛头小子?临走还特意说“从西门出去”,这是何意?
一阵冷风吹来,马天复浑身刺痛——他爆气之后,一直保持三成功力,甚至忘了散功,现在已支持不住。生怕散去功力瘫倒在地,一咬牙,发足往家疾奔,先到家再说。
“山贼来啦!”前方传来一声惊呼,一群男女老友迎面蜂拥而来。
马天复此刻哪容得半分耽搁?一声虎吼“让开”,横臂一推飞出三四人,倒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