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襟江拥湖c承东启西c贯通南北,来往商旅极多,百业兴盛,与一湖之隔的巢县比有天壤之别。合肥城东边三十多里一个地方本来就几间茶水点心铺子,称“店铺”,现在已改称“店埠”,再往东南三十余里的一个驿站现在也逐渐发展为一个集镇。徐万金说从前酒管收入支撑全帮当非虚言。徐万金还说过帮派中人也曾靠下九流的行当吃饭,这便要看合肥城内了。庐州府域内百余年来文才汇兴述著丰巨,漂泊各地讨生活的江湖艺人江淮之间首选之地便是合肥县,城内百家杂戏c文墨艺演举足可见,逢年过节则通宵达旦。穿城而过的南淝河更有“小秦淮”之称,文人荟萃青楼林立画舫凌波,戏院书坊毗邻交错其间。
这样一座合肥城,城外才是蜀山帮用武之地,在城内开什么食肆?比上,如一品楼天香楼这样的大酒楼,非但不足还是大大不足,比下也不一定有余。凡是住帮营客栈的都是图个睡着踏实,不用担心被偷被抢,那些力弱心虚的商队若投它处,有时候就不睡也没用,该来的还是会来。表面上有的酒楼也有客房,没听过哪个客栈不备酒食,可帮营客栈完全是单独的一个行当,开食肆隔行如隔山的道理难道酒管的人不懂?
对于马天复来说,当然是希望自己学有所用,可现在已经这样了,只有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想好了走丁理事这条路,为什么刚刚又不行动呢?到了那什么五味仙之后,即便丁理事也不是常能见到的。平时没往来,有事上门求,任谁都会反感吧!若是求他的人不止一个,且都没什么过硬的关系,那不就落了下风?不行,今天回头去不合适,明早得准备好了。
马天复心事重重回到双井巷的住所,往卧房床上一躺,一股疲惫感涌来,简直比练一天功还累。
刚躺下没一会,小翠急急忙忙跑来跪坐在马天复脚边惶恐道:“马干事回来啦!小翠不知,小翠该死,马干事还出去吗?小翠给马干事去打洗脚水!”
马天复吓得一骨碌爬了起来:“你,你干什么?你跪着干什么?起来起来起来,起来说话。”
小翠硬是跪着挪了几步再叩了个头才又慌忙跑了出去。马天复就奇怪了,跟着师傅行医,豪门深宅也进过几次,哪家的丫鬟也不像这般,有的人家小姐身边的丫鬟和小姐亲密似姐妹,也是要别人伺候的。陶元这样的一般富户家用的丫鬟虽然平日里还得干些杂活,但瞧二凤,隐隐像是半个管家。
小翠端着满满一盆洗脚水进来,伺候马天复脱去鞋袜,动作极为娴熟。马天复虽然用些不自在,但还没来及拒绝脚就下盆了,也就听之任之。
“小翠,你是跟着跟着马姑娘的吗?”
“不是。老爷让我做马干事您的丫头。”
想来也是,那个马姑娘自己八成就是从哪儿买来的,难道还再给配个丫鬟?
小翠卷起袖子,在盆里帮马天复捏脚,不轻不重甚是舒坦。马天复几曾享受过这个,不由得轻哼出声。小翠低头抿嘴偷笑,马天复脸一红,咳嗽两声遮掩。
“你从哪里来?”
“蒙老爷大恩,前几日把小翠从青楼买回来的。”
“哦”
这种出身对谁来说都不愿提及,却被自己三两句话问出来了,马天复微觉歉疚,不再说话。见床头柜上放着一盘糕点,便拿个花生糖吃了起来。
对于陶元和老把总,马天复昨天是一肚子不满。当初帮陶元的时候陶元怎么说的?什么城里有产业,想住哪随便住!现在呢?倒不是马天复计较陶元的回报,住在老把总的外宅,还住在前进,怎么看怎么像搬到这来继续当护院,就住个后进也是好的!才进屋时马天复还真有些受宠若惊,觉得老把总人实在,在寸土寸金的合肥城给自己这么大个宅子住不说还包开销,以后真应该尽心教好他那宝贝孙子,还想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