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双人,啧啧,不愧是我弟弟。”凌墨白打量着坐在自己面前局促不安的柳陌红:“果真是个妙人儿,难怪连我这二十多年来没开窍的弟弟都忍不住要动心痴情了。”
柳陌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他原以为以凌墨白的出生家世,就算外界传得再怎么风流不羁,也总该有凌霄城那样的沉稳冷重,没想到他傍晚回来在饭桌上一见自己,却立刻邪邪地笑开调侃。
他求助似的望向凌霄城,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侧身挡住凌墨白的视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来看看我未来的弟媳,不行”凌墨白笑嘻嘻地,丝毫不在意自家弟弟沉下来的脸色。
这一声“弟媳”却是叫红了柳陌红的脸,凌霄城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在桌下握住他微凉的手:“你不是为了追你的小大夫来的”
“小大夫”凌墨白挑了挑嘴角:“你是说洛梧”
“嗯。”凌霄城道:“据我所知,母亲给你的那串佛珠你可是宝贝得紧,怎么会轻易送人。”
“谁说那是送他的”凌墨白眼神一冷。
凌霄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一时大意,就不小心被他拿走了。”凌墨白低骂了一句,“我派了人找,那小子却狡猾得紧,次次都被他逃走,我才会亲自赶到上海来。不过昨晚我去了洛氏医馆,等了一夜也不见他回来。”
柳陌红一惊,不由得抬起头来紧紧地盯住了他。
“啧啧,小柳啊,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家霄城可是会吃醋的。”
仿佛刚刚凌墨白眼中的那抹冷光只是错觉,柳陌红一眨眼,他又是那付松散的笑脸,三分不羁七分邪魅,活脱脱一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纨绔子弟。
“你这次来,打算留多久”凌霄城不着痕迹地扯开话头。
“说不准,少就一个月,多就三四个月。”凌墨白也心领神会地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前阵子好不容易忙完了东北的生意,被你这么冷不丁地又收了一个叶家,看来还得忙一阵子。”
柳陌红踌躇再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老秦却又推开门道:“将军,晚膳好了,要现在端上来吗”
凌墨白眼睛一亮,立刻道:“快端上来,顺便开一瓶我带来的红酒,一起送上来。”
“是。”老秦应了,不消片刻,便有仆从从后厨端了菜一道道地送上。
“还是凌府上的厨子最合胃口。”凌墨白夹了一筷子清蒸的龙虾肉:“外面的厨子哪比得上,难怪你不肯住冷冰冰的将军公馆要住我这宅子了。”
凌霄城没辙一样的看了自己那几年如一日的不正经的大哥一眼,也不答话,舀了一勺炖得晶莹剔透的燕窝冻送到柳陌红嘴边:“不用管他,今晚海鲜多了些,你胃不好,先吃点燕窝垫一垫。”
柳陌红绯红着脸颊,在对面凌墨白大为感慨惊叹不已的目光中慢慢咽下了那勺燕窝。
连同那些暂时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大少爷,您的酒。”
老秦托着托盘进来了,三个高脚的水晶琉璃杯被挨个儿地放到桌上,杯中暗色沉红的酒液微微晃动,折射出一片片破碎的绮幻光彩。
“这杯子倒还别致。”凌墨白端了离自己最近的那杯放在手上细细把玩:“看这琉璃的烧质,像是德国的货。”
“大少爷,那是二小姐上个月路过凌府的时候带过来的。”老秦答道。
“真是巧了,慕颜带了杯子,我带了酒。”
水晶的底,琉璃的面,莹莹透出一环血色光晕,随着酒杯的漾动渐渐荡开去。
“那酒行老板果真没蒙我,”凌墨白深吸了一口陈酿溢出的醉香,“是法国最好的葡萄酒。”
“小柳,要不要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