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方足足写满了三页黄笺,皆是些不常见的药名,绮罗接过药方,又问道:“这些药怎么听也没听过”
洛梧脸上颇有几分顽皮的自得之色:“这可是调养身体的秘方,药材自然得按名贵的选。”
他突然低了头,冲神情有些恍惚的柳陌红狭促一笑:“喂,怎么不叫你那个将军来看你哦,我懂了,定是你们是不愿意太过高调,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他一再地强调着自己“不会说出去的”,笑得如同一只偷得了鸡的狐狸,哪有半分方才看病时老成持重的样子。
柳陌红无言地看着他,这少年还真是自来熟的过头了。
等绮罗送走了洛梧再回到房中,柳陌红已经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平安玉滑落在枕旁,闪着莹莹碧光。
伤口被止了血,狰狞地蔓延在白皙匀称的小腿上,有些可怖的凄艳。
洛梧说得果真不错,夜半时分柳陌红又在睡梦之中发起烧来。
绮罗加了两床棉被,他仍是止不住地喊冷,伸手触额却是一片滚烫的热,两颊嫣红,蜷在被中瑟瑟得如同一只被遗弃了的幼兽般无助而可怜。
绮罗无奈,披了外套匆匆奔出玉梨园,想再去找洛梧来看看。
洛梧的医馆离玉梨园有些距离,偏偏街上连半个车夫也没有,清月朗朗地照着旷冷的青石街道,是耀得人眼波如水的皎洁。
杨海急急地踩了刹车,细细地隔着挡风玻璃眯起眼看了看,转头对凌霄城说道:“将军,看来洛大夫说得没错,柳老板的确是病了,这姑娘我见过,是柳老板的房中的丫头。”
凌霄城眸光一冷,问道:“大夫有没有说他是什么病”
“没有,只托了老秦说让您一定得去看看,还留了瓶药膏说是先用着,看来应该有外伤。”
“下车。”凌霄城眸中的冷光更盛,沉声吩咐道。
“是。”
杨海在戏园门口停了车,突如其来的车灯强光让绮罗有些睁不开眼,只看到从车上下来两个一眼便看得出绝非常人的男子。
“姑娘可是这戏园子里的人”杨海柔声开口明知故问道。
“是。”绮罗惊疑不定地答了话:“二位深夜来玉梨园可是有什么要事院子里的人都睡下了,我去替您叫洪班主”
“不必了。”杨海笑着说道:“我们是来找柳老板的,听说他病了”
“二位二位是”
“姑娘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杨海连忙挤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意:“这位是凌霄城凌将军,在下杨海,是来看望柳老板的,可否麻烦姑娘带我们进去”
绮罗在听到“凌霄城”三个字时就已经愣住了。
那站在杨海身后的男子沉默着,剪裁合身的军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姿,车灯的阴影打在他脸上,让人看不清那张如刀削斧凿般英俊刚毅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他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一言不发也能夺走所有喧嚣光华,敛了天地颜色,皆藏在那一双漆黑点墨的星眸中。
绮罗记起柳陌红曾对她说过的,凌霄城身上的那股子“气”。
这大概,便是传闻中的王霸之气吧。
“二位请随我来吧。”她稳了稳心神,又道:“公子他伤寒未好,又挨了顿鞭子,今夜情况不大好”
凌霄城呼吸一滞,“鞭子”
“公子昨儿个一夜未归又音讯全无,按照玉梨园的规矩,是要由辈分大的师兄执罚,挨三十鞭子。”绮罗心下酸涩,红了眼眶道:“公子平日里本就招人眼热,那些个下手狠的劳什子师兄,抽得比班主还厉害”
“我不是给了他平安玉他没有给洪莲”
“将军您是万人之上凤凰命,自然是不知道这戏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