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个团成团的帕子:“奴婢将瓷瓶里的药粉倒了出来包好,又将瓷瓶给埋回去了。”
兰氏眼睛一亮:“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她站起身透过窗棂往外看,四处都已经点了灯,只有紫如院一片漆黑。“那边有多少人在把手?”
“大夫人就剩下半条命,这会半梦半醒的,又被绑着,也无需几个人看守,就两个粗使婆子守在院子外。”
兰氏捏着帕子想了一会,说:“等晚些时候。”
这厢庞氏以手擎腮,对着桌角的烛台发愣。一旁娇蕊嘟囔道:“姨娘不出头,此时又如此多思多虑,何必呢!”
庞氏没说话,她之前将事情三分真七分假的对娇蕊讲了一遍,诱导她在大房附近演了那么一出,只是想赌一把兰氏的心思。赵紫如活一天,她就一天难以安寝,只是,她不能再自己动手了,免得惹了玉儿的怀疑。
“算了,睡下吧。”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兰氏会不会动手,又会不会成事,只能听天由命了。
娇蕊叹了一声,服侍庞氏躺下,自己也去外间睡下了。
府上的声响渐弱,兰氏在睡榻旁的香炉内放了一块合安香,温软的香气闻起来舒缓极了,榻上的李唯承轻轻的哼哼了一声,睡得更沉了。
她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童儿正在门口等她。“奴婢已经去紫如院边上看了一遍,原本还以为要在守门的婆子费一番功夫才能进去,没想到后门竟然没有锁,不知道是下人不精心,还是今日出了事无暇注意。”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庑廊一直摸到紫如院后边,后门果然如童儿所说并没有锁,她们轻轻推开后门走了进去。正房对面靠大门的地方,一间小耳室有一丝微弱的烛光,想必守门的婆子是在那里的。两人悄无声息摸到正房门口,却见正房的门挂了只大铁锁。
兰氏摸了摸铁锁,皱眉。
童儿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怪不得只留了两个人守着,后门也没锁,原来这里竟然上了锁了。”
兰氏环顾四周,指了指那间亮灯的屋子,率先摸了过去。她用手指在口中沾了点唾沫,将糊窗的纸戳开,只见两个婆子相对而座,伏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桌上有两碟小菜,一个酒壶。兰氏眼睛一亮,下人仆妇守夜的档口,常有受不住困,偷着喝酒说话摸牌的。看来这两个也是知道赵紫如跑不了,竟在这喝酒打诨。她一眼便看见仆妇腰间挂着的钥匙,想了想,轻轻敲了敲窗框,两个仆妇半点反应也没有。
她犹豫片刻,心想,成败在此一举,事到如今,她还有打退堂鼓的必要吗?即便被这两个婆子发现,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而她对付赵紫如,却是必须要办的。她示意童儿留意外面,大着胆子推开屋门,蹲下身子将钥匙解了下来,旋即快速退出了屋子。
她自然不知道这酒中已经被庞氏动了手脚,就算她动作再大些,她们也是醒不过来的。兰氏只当是老天助她,动作迅速的将正房的门锁打开,示意童儿将钥匙放回去。
正房里一片漆黑,只有外面月光透进来的光线能让人看到模糊的轮廓。
兰氏凭着自己印象,绕过屏风摸到床榻前。床榻上的人影姿势僵硬刻板的躺在那里,她知道那是因为赵紫如被绳子绑着。细微的呼吸声传来,兰氏的心头猛跳个不停。她已经渐渐适应了黑暗的光线,屋子里的事物看的更加清楚。
她捂住胸口让自己镇定,转身在床榻边上的小桌几上拿起一只杯子,将帕子里的药粉倒了进去,又将茶壶里的水倒出一些,晃了晃。
她比划了一下,想着怎么才能将这杯东西悄无声息给赵紫如灌进去。
她见赵紫如微微张着唇,想了想,她用手指沾了些水,轻轻涂在赵紫如的唇上。果然,赵紫喉口吞咽,梦呓道:“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