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能彻底的停止。
瘦五没有继续说话,默默的重新点了一些烧烤,都是壮阳的,烤韭菜串,烤猪鞭,烤生蚝,然后还是默默的看着我。
这个默默不是含情脉脉,而是带着他自己的某种思考去注视别人,他要知道别人心中所想,更或许,他已经知道别人心中的事。
所以这种人就是当官的料。
回来之后瘦五到现在已经是个科长级了,平凡人的世界,三十来岁的科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了,不过我也是不屑他进了个逢年到尾只会发纸巾当福利的地方而已。
没有我轻松悠闲自由,我无所欲求,在经营着自己承包的几张鱼塘已经很十足满意。
“我当初就断定你小子不是当官的料,当然并不是说你的脑子不行,而是你的身子不行,那么多人等着上位,你能应付得几个?三两晚三两个还行,三两个月十个呢?所以瘦五,你以为你是土地长出庄稼,其实你是牛,只有瘦死累死的牛。”
我看他点的菜单都是壮阳的菜品,大笑着说道。
瘦五轻轻笑了一下,还是不说话,还是看着我,眼睛和嘴巴都在看着我,好意味深长。
我重新启一瓶啤酒,瘦五还是没有拦我,我启到一半启不动了,干脆作罢,逃避不了,于是整个人背靠在椅子上说道“我今晚干了一件好疯狂的事。”
“什么事?”
瘦五看我肯认真讲话了,也终于收回他的观察和逼迫,和我平淡说话。
“我看了场演唱会。”我说。
“有多疯狂?”
“我跟着大喊,慧娴,我哋爱你。”
我接着说道。
我说完,瘦五却是一只手伸出来撑着他自己的脑袋不语,呆望着邻桌,或是更远一点的远处马路,就像我刚才喝的蒙蒙醉那样。
他把自己的头反复的摇,又反复的点。
好一会儿,不过还是低着头,他才重新开口出声说道:
“老何,恐怕你喊的是,陆娴,我爱你。”
瘦五把最后面的五个字一顿一顿的说的很用力,很清晰。
我的眼泪立刻又忍不住的流淌不止,我猛灌了自己一整瓶啤酒,才止住眼泪。
我以为结束了,事情就永远过去了。
但事情的确是结束了,只是回忆是永远留存的。
虽然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在归国之际逃离那片一直减员的热带雨林的时候,某棵至今仍有我记忆的密麻苔藓大树下,已经最后一息的陆娴紧紧的抱着我,一只手抚着我的脸,口中血迹被她咽下,语气虚弱,眼睛却依然动人,动人至今。
我永远记得她的眼睛,无法忘却,不可能忘记。
那是最美的最美的世间无法再现无人比拟的一对珠子,这是情人的眼睛。
她的眼睛看着我,虚弱地对我说道“家园,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你要记住,风只会吹落摇摆不定的多情的叶子,坚定明亮的树干是不会被吹倒的,你不要自责因我,你没有错,你只是在坚定明亮。”
我迟迟的不愿离去,即使叛军的呐喊声音就在耳边惊悚回荡。
我无法接受这样错误的自己,因为你做错了一件事,很多人替你承担责任,甚至付出生命。
枪声,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我泪眼婆娑的看着陆娴,我不愿离去。
我知道我错了,但我想错下去,我不愿离去,因为这一次离去,我知道就是永远,我不敢面对这个结果。
只是那一刻,陆娴紧紧抱着我的一只手突然脱离了我,从我腰间抽掉我的匕首,一秒瞬间,直直的深深的插进她自己的心脏,没有喊一句声,而我,悲痛的长喊了出来,我带着最悬空最彷徨的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