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2/3)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指向天空,因为太冷,河面氤氲着一团雾气,只听哗哗声,却不见河面有什么动静。静水流深,就像杜府那条从地底引流的河,绊住了双脚,就再也浮不出来了。福妈妈就是这样死去的,她跟了母亲一辈子,若不是为了他们兄妹,恐怕早就自尽随主而去了。杜月芷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衰败的景象。这里待不得了,她要尽快回到京城。

    蹲下去将泡在水里的衣服捞起来,她突然发现河水变红了。是衣服掉色了么?李家买的衣服,总是质量差的染布,掉色并不奇怪。

    不对,有血腥气,是血!

    杜月芷吃了一惊,往上游走。

    一辆似曾相似的马车出现在眼前,马身上有几只翎毛箭,缰绳已断,死在河中,刚才看到的血应该就是马的血。车辕断了半截,马车斜斜栽进河里。除了车轱辘和马蹄痕迹,再无其他。奇怪,没有发生恶斗,怎么马死车毁了呢?杜月芷远远看了一回,正准备离开,眼角余光扫到了什么,她一愣,立刻跑了过去。

    车斜斜歪在水里,正好挡住了一个人,是个穿黑衣的少年。他半截身体倒在水里,双目紧闭,面色青白,早就被冻得不省人事了,只有一双修长的手,还死死拽着马车,是以口鼻并未淹没在河水里,不然在冻死前先被淹死了。杜月芷冷冷看着他,又看了看附近,没人。救吗?不救吗?她又想起了福妈妈,倘若那时有人肯拉她一把,那么一切都将会改变。她不会嫁给夏侯琮,哥哥也不会被派去镇守边关,所有人都不会分离

    该死!她咬牙,弯腰脱了鞋袜,将衣裙卷起,朝那人走去。河水如冰刀刺骨,她口中呼出白烟,打着冷颤,抓住那人的衣领,借着河水之力,将他拖上岸。

    救上来,先试了鼻息,虽然很轻,但却是有的,脉搏也微微弹跳,看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黑衣有着淡淡的血腥气,杜月芷将他全身查遍,发现伤口在胸口和小腹,很深,刀口的肉被泡的泛白,连绵不绝溢出丝丝血迹。杜月芷给他控了一遍水,保证他呼吸顺畅,然后将他的湿衣服拧干,拖到旁边的乱石后面。夕阳西下,天渐渐黑了,夜马上就要来了。

    太冷了!她坐在岸边,自己握着脚暖了好一会儿,然后才穿上鞋袜。打量着这个人,她自身难保,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吧。

    她移动脚步,忽而听见那少年微微侧首,口中有声。

    俯身去听,夕阳恰好垂在她薄薄的耳尖,透明的,微粉色。夜晚即将到临,天光将暗未暗,少女穿着麻布衫,脸色雪白,唇色娇红,长黛眉,眼如秋水,泠泠看着他,似有深意。远处响起苍茫的钟声,重峦叠嶂,暮色四合。

    少年睁开眼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救我。”

    杜月芷微微动容。

    晚上,乌氏听到房外有炮声,出来一看,只见念儿拿着炮,往下一摔,炮声怪响的,吓得她心思不宁。

    “念儿,你哪里买的炮?”

    “娘,不是买的,是我从私塾回来的时候捡的,路上有好多。”李念仰着胖乎乎的小脸,举起手里的炮,献宝似的给乌氏看。乌氏见了,连忙挥手,叫他别放了:“弟弟在娘肚子里睡觉呢,你别吵醒了他,快去洗脚睡觉。”

    乌氏是个很谨慎的女人,现在听巫婆的话装作有孕在身,对任何可能威胁到孕事的东西都很警觉,是以她连门都不出,就怕在冰上摔跤。而且稍微大点的声音都能让她情绪不安,对炮声尤其紧张。她叫杜月芷仔细查找,看看家里有没有遗漏的炮,一个都不能留。杜月芷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确认没有。乌氏放了心,叫她走:“趁着月色早点去陪李婆婆。”

    杜月芷从河里洗完衣服回来,似乎扭了脚,走路一瘸一拐的。乌氏看着她走出篱笆,便回屋打发李念上床睡觉。没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