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位!
惠帝的话让吕后怒不可遏,“戚夫人和刘如意蚕伏在宫中等着东山再起,你父王留下来的那些王子对皇位更是虎视眈眈!天子?!你这一声朕的称呼,是本宫用了多少心力才给你争回来的!凭你的一己之力能保得住吗?!”
惠帝没有想过母后竟会对自己动手,一手抚着肿痛的脸颊,直挺的背在吕后凌厉的目光之下渐渐软了下来。
吕后并没有放过他,瞪着眼,鼻孔喷气,眼神几乎要射出火花,“先帝削藩,铲除异性诸侯,甚至连自己的命都赔上。刘氏天下岌岌可危,要是连我们吕家的势力都被削弱的话,血染东宫的只会是我们母子二人!”她步步逼近,惠帝步步后退,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会不会有天谴,我吕雉从来不惧!只要能保得大汉千秋万载,要我一人入魔又何妨!”一声厉喝震四方,吕后往前再进半步,惠帝双腿一软,竟跌坐在地上,惶然不知所措。
吕后站在寝殿的中央,头上的凤首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正在激烈地摇晃,在烛火的映衬下和她的目光一般有如利剑犀利。反观跌坐于地的惠帝在母后的训斥下,撑住地面的手甚至还在微微地颤抖着,就好似待宰的绵羊在屠夫面前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来人!”吕后高声唤道:“皇上日理万机,身体不适,让宫人恭送圣上返回长乐宫休养。明日召见礼部,共讨皇帝大婚之事!”
“诺!”三四个在外静候的宫人急步而来,将瘫软在地上的惠帝扶起,一路护送返回长乐宫。直到步出寝宫的时候,惠帝还处于惊吓之中,没有缓过神来。
惠帝大婚一事,已经是铁定的事实,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吕后立在原地,僵硬的身子久久不动,只有胸口有力地上下起伏,可见怒气分毫未散。常满和窦漪房也不敢乱动,侧立于殿角静候。
忽然,脚上传来熟悉的疼痛,吕后闷哼一声,人就往后倒了下去。窦漪房眼明手快地冲了上去,究竟身子娇小,纤弱的双臂勉强接住了高大的主子。常满正想唤人前来帮忙,却被吕后挥手阻止。
“无须惊动他人,本宫没事,只是腿疾犯了。”她忍着痛,但声音明显已和往日不同。
“可是炜疾忌医,只怕对娘娘的病情损而无益。”常满忧心主子,左右为难。
吕后声线又高了三分,“难道这点小痛就能把本宫打倒不成?”想当年在楚地落在项王手里为质的时候,多艰难的日子她都熬了过来,现在更不可能被这样的一点小痛打倒!
“可是”常满急得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
窦漪房隔着宫服,轻轻地碰触吕后的小腿,只觉那里的肌肉紧绷,僵硬不舒,明显是操劳过度的迹象。她鼓起勇气说道:“奴婢斗胆,请常公公让人用当归c熟地c炮姜c细辛以高温煲煮,用一尺高的木盆盛来,再配上软布数张,奴婢可为娘娘分忧。”
常满问道:“丫头,你有办法?”
窦漪房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点了点头。吕后瞧了她认真的小脸半刻,凤首一点,让常满照着办了。窦漪房和常满两人合力,将吕后扶坐到床榻之中。
不一会儿,药汤和软布都按窦漪房的吩咐送了过来。她把两个软枕放在吕后的左右两侧,使她可以舒服地安坐其中;接着跪坐在床边上,为吕后脱下靴袜,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脚置于药汤之中。
药汤温烫,吕后忍不出缩了回来。窦漪房握住她的脚,舀起温水滴上脚背,让皮肤慢慢地适应药汤的温度,同时开口解释道:“娘娘操劳过度,血气不通,腿上的肌肉僵硬劳损,才会有刚才乏力疼痛c不支倒地的情况发生。当归c熟地c炮姜c细辛都是行气活血的药物,以其煲煮的药汤浸足,配以热敷按摩的手法,能够舒缓腿疾,活络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