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上天都没亮,窦漪房和清晖所住的偏房就冲入了几个小太监,一前一后左一右架起窦漪房就往外跑。惊醒的清晖因为重病缠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完全无力阻止。窦漪房更是不明就里,刚想喊救命,嘴巴就被塞上棉布,呜呜呜地无力挣扎只震碎体内残余的瞌睡虫,一点实际的反抗之力都没有。
“常公公,窦漪房带到!”带头的太监向常满上报道,一面笑脸地讨到了一小锭碎银的奖赏。
“做得好!你们几个也累了,好好歇息去吧。”常满打发他们走之前,不忘提醒一句,“今天的事情若是有人多言一句的话”
“常公公请放心,今日先帝殡天大典,奴才们一直在后庭忙碌,从来没有去过椒房,什么都不知道!”太监们领了钱,欢欢喜喜地散了。
窦漪房像个布娃娃一样被他们扔在地上,抬头看向眼前阴冷的常满。朝阳的日光洒在他的背后,让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两目迸发的寒光,看得人心底发寒。
她吞了一口唾沫,警惕地看着常满不敢言语。难道吕后想来个秋后算账?!她无怨无悔地按摩推拿了一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这么死了的话,多怨呐!
常满一手拔走了她嘴上的锦布,实在看不惯她呆蠢的模样:“丫头,还不快快更衣!先帝的殡天大典就快开始了!”
窦漪房一回神,才发现自己原来被带到未央宫前殿后方c吕后暂住的宫房内,顺着常满拂尘所指的方向看去,一袭丧祭用的白衣素麻正整齐地放置在八仙案台上,等候着自己。
常满再催促道:“快快更衣妆洗,皇后娘娘有令,今日由你陪她出席殡仪!”
啊?!窦漪房呆若木鸡。先帝的殡天大典是件何等的大事,能上前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宫人,她一个刚入宫的五品青衣女侍凭什么陪在堂堂身为先帝皇后的吕后身边?这唱的是哪门子戏呀?
常满实在没有耐心跟她耗下去,拂尘一挥就往她身上重重地打了过去,窦漪房不敢再有拖延,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桌上的丧服跑到屏风后方去换衣服。
她一边更衣梳洗,常满就捉紧时间一边交代道:“皇后娘娘开恩,今天让你跟在她身边伺候。你记住,今日殿上的人都不是你轻易能够接近的,你必须目不斜视,谨慎勿语,知道了吗?”
常满的话说得严词厉声,窦漪房当然连连点头称是,哪还敢多说半句。待她从屏风后梳洗完出来以后,常满对她清秀的脸庞c得体的装扮甚是满意,清雅的气质连普通的宫妃也比不上。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娘娘果然慧眼,你这小丫头还是能摆得上台面的。”
小小的脸庞上不施脂粉,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就像是嵌在白玉上的黑宝石,闪闪动人;白色的丧衣贴服在身上,腰身纤细,四肢修长,娇小的身子比例得宜,玲珑有致。乌黑亮丽的头发简单地挽了个垂环分肖髻,背后散落的长发用一条月白色的绮罗束好,斜斜地齐整摆到左前侧,带出几分俏皮可人。
窦漪房把头低了下去,不敢接话。要知道在吕后的地盘上被称人作美,可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情。菜鸟不求耀眼,只求各路神仙放过,窦家小妹暗暗祈求。
常满还想说些什么,随即传来咿呀的声响,宫门应声打开,穿着墨黑色丝锦宫丧服的吕后翩然而至,长眉入鬓,目光如炬,嘴角含威,让人不敢直视。她的头上梳着高高的凌云髻,鬓发上的银丝被女侍们细心地藏好,再用东海珍珠缀以白丝为饰,高贵得不容侵犯。
常满躬身行礼,窦漪房也连忙跪了下来,恭敬地行礼道:“贱婢漪房叩见娘娘!”声音就和昨夜在殿上一样清脆悦耳。
吕后看了她一眼,反倒转向常满道:“把这小丫头打扮得不错,这雅致的气质在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