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息啊?不好好休息,您的病是好不了的。”
“我没事,还撑得住。你娘娘她”自从常满带走窦漪房以后,她是既担心这新丫头,又忧心吕后的腿疾。
“您放心吧,我没事,娘娘也好着呢。”
“嘘!”清晖紧张地压低声音,向四处张望了一圈,“轻声!别让其他人给听见了。”
窦漪房也被她弄得紧张起来,耐不住心中的疑惑,细声向清晖问道:“娘娘的腿疾不过是个常见的疾病,麻烦是麻烦,但只要小心看管的话,还是有很多方法可以舒缓病情的。常公公怎么不向御医所明言,让太医们为娘娘看诊呢?”
清晖叹了一口气,语带无奈地道:“你毕竟初来,还不懂宫中的那些你虞我诈。娘娘腿上的是难治的宿疾,万一被别有用心的大臣和宫妃知道了,免不了会以此大做文章,限制娘娘在后宫的走动。又万一有人收买了御医,在娘娘的药中动了手脚,那又该如何是好。所以,娘娘才会强忍下这些痛苦,每逢阴雨季节只唤我到近旁伺候热敷舒缓的工作,不让其他人知晓。”
不过是一个普通长期慢性病,带出来的文章和思量居然那么长,吕后心思之缜密,忍耐力之坚强,真的是非正常人能够想象出来的。
“难道说,太子也帮着她隐瞒?”像风湿这样的慢性病,不发作就和常人一样,一发作可不是闹着玩的。那种钻心的痛,就像骨髓中多了千百条吸血的虫子,让人疼痛难忍。
清晖摇头,神色黯然,“太子他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
“太子和娘娘的关系并不是外人看起来那么好的。”清晖难掩眼中的伤感,“太子对娘娘又敬又怕,再加上有人故意从中挑拨离间,他们母子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
窦漪房听出兴趣来了,瞌睡虫暂时被她击退,竖起耳朵仔细地听清晖说话:“去年春祭,先帝在宫里举办家宴,出席的不但有皇后和戚夫人等嫔妃,还有住在长安的几位王子和公主,连分封到齐国的大王子齐王也请了过来。”
这个齐王,便是高祖皇帝娶吕后之前和乡间农妇曹氏未婚生的私生子,名曰刘肥。虽是长子,但因为母亲身份低贱,和先帝甚至连婚都没结,仅能算是苟合,所以只是个庶长子,没有当太子的命。
“太子仁厚,以家礼操办了这场家宴,对齐王更是恭敬有加,甚至让他居于上座,尽足了王弟之礼,得到了先帝的赞赏,却得罪了娘娘。”
说到这,窦漪房就不懂了,“齐王虽是庶长子,到底是先帝的大儿子,太子同父异母的大哥,以礼相待怎么就得罪娘娘了呢?”
“宫中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更何况那时戚夫人仗着先帝的宠爱日夜啼闹着要求改立她所生的赵王为太子,嫡庶之争如刀刃上的议题,太子不趁家宴以扬嫡子之威,反而对庶长子齐王处处敬退,岂不有嫡庶不分之嫌?”
窦漪房点着头道:“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娘娘就因为这个生了太子的气?”
“怎么会,当时娘娘只是气在头上,拂袖离席而已。毕竟是先帝下令操办的家宴,谁敢如此冒犯龙颜。娘娘更了衣以后,又重新回到了席上。为了表示刚才离席的歉意,她还唤人奉上宫中珍藏的琥珀酿,赐给了齐王。没想到,竟有人借此做了文章,害得太子和娘娘心生间隙。”
“难道有人在酒里下了毒?”毒杀嘛,电视里最常见的杀人手法之一,在内宫夺命武器中排名第二,仅次于方便又廉价的白绫!
清晖摇了摇头,道:“娘娘亲自斟了两杯金盏,一杯敬给齐王,一杯给的是自己,怎么会下毒呢?奈何底下齐王身边的宫人经常乱嚼舌根,说皇后早有杀他之意,弄得齐王战战巍巍地站在那两杯金盏的面前发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当时的场面真是难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