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领头的管事太监言荀已经把她们带到一座宫苑内。与外面的黑金奢华稍有区别,这里面的色调更暖和了些,让人感到一种不由自主会放松自若的感觉。
言荀向立在宫门前一位年纪稍大的公公恭敬地行了个礼,窦漪房好奇地把头往前探去,只见那人身穿深蓝丝锦宫服,襟边上滚着金底黑线绣成的如意祥云花纹,眉眼低垂,头发和眉毛都已经灰白,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微笑,笑意从未到达眼底,一看便知是位在宫里资历深c地位高的太监。
“常公公金安,应娘娘懿旨,小奴将秀女们都带来了。”言荀和那人的年纪差不多,但说话的时候一直弯着腰,语气轻柔,不敢造次。
原来他就是内务总管太监常满,难怪他一出现,押送的官兵和管事太监全都露出一副又敬又怕的样子。人虽还未正式进宫,但常满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人人都知道他是吕后身边最宠信的宫人,事无大小都必须先经过常公公的检阅,方可去到吕后的凤驾之前等候定夺。
常满将手中拂尘轻轻一扬起,唇边的微笑扩大半分,随口回道:“言公公辛苦了。”
“不苦不苦,能为常公公和皇后娘娘办事,是言荀的荣幸。”言荀回头望了秀女们一眼,问道:“秀女分宫任职这样的小事,吩咐小的去做就是了,这次怎么就劳驾娘娘亲自过目了呢?”
闻言,常满立刻收起刚才那半分笑意,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娘娘的心思,是你这样的奴才肆意揣测的吗?”
言荀到底在宫中还是有历练的,知道自己失言,举起右手不轻不重地打起自己的嘴巴来,“瞧我这张臭嘴,该打!该打!”
常满轻蔑地睨了他一眼,不再多加理会,随意把他打发走后,接手引领秀女的工作,把人带入椒房。椒房是皇后居住的宫殿,也就是吕后现在所住的地方。窦漪房暗自吐舌,这个常满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难怪能够在吕后身边侍奉多年,在宫里的地位更是屹立不倒。
穿过芳草连株c布置精巧的园子,经踏过汉白玉铺砌的台阶,窦漪房和大伙儿被带到殿厅之内。椒房之所以被称作椒房,是因为这里的墙壁是用花椒树的花朵混以春泥为漆,色泽娇柔,温暖芳香。此时殿中央的月笼香炉中正熏点着月麟香,幽香阵阵,让人觉得仿似身在天宫。
吕后在雕有龙凤交首图案的金玉銮榻上,凤眸轻阖,侧身半靠着一只以五彩丝线织就而成的软枕,身上丧服未解,高耸的凌云髻上缀着白丝线拧成的白花。常满躬身向行礼,秀女们应声跪下叩拜。
“启禀娘娘,这批就是从八乡六郡中召来的秀女。正如娘娘懿旨所言,都是家中无官位无士将的良家子,共十三人。”
“嗯”吕后缓缓地张开双眼,应道:“嬷嬷们都验好身了吗?”
“娘娘放心,都验好了。遵娘娘懿旨,都在她们臂上点上了守宫砂,以守清白之躯。”
吕后的嘴角往上微微一扬,似乎对常满的安排甚是满意,抬起手托住线条刚硬的下巴,语气慵懒地道:“让她们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瞧。”
“诺!”常满应了一声,转身让所有秀女依言而行,全部乖乖地抬起了头,眼睛依然低垂,不敢迎视主子。
吕后目光如炬,将在场的每一个秀女都打量得清清楚楚。窦漪房偷空觑了一眼,发现她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身上,凌厉得好似蓄势待发的利箭一般,吓得她连忙低首躲避,小心脏忍不住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世人皆道吕后阴沉毒辣,看来并没有言过其实,她的一个眼光就可以把人杀死!窦漪房只求刚才自己斗胆的行为没有被发现,才刚踏入宫门,她可不像成为第一只牺牲的蝼蚁。
半晌过后,吕后依然一语不发,阴沉的脸庞看不出半点情绪。常满到底在旁伺候多年,多少揣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