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于沈老头,是怒和恨的煎熬。
天亮了,沈东才将大夫找来,床上,血淋淋的褥子叫沈老头眼眶湿润。
不出所料,罗氏的孩子没了,因着身子没及时清洗,往后,还有苦日子过,至于沈西,伤了命根子,将来会不会有孩子都难说。大夫开了药,摇头叹息的回了。
屋子被人弄得乱糟糟的,好似有小偷来过,柜子桌子弄得东倒西歪,衣服鞋子哪儿都是。两扇门,也坏了,沈老头垂头丧气,看着沈东和他媳妇进进出出的忙活。
沈家动静大,照理说事情传开,大家会议论纷纷,然而,所有人好似有默契似的,缄默不言,关于沈芸诺,更是只字不提。
走在路上,邱艳察觉到不对劲,不远处有两个妇人明显朝着这边走,走了两步见是她们又退了回去,撒腿就跑,好似有狗追赶似的。
昨日,她们还对沈西的事儿津津乐道,眼下,全转了性子。
邱艳转身,直觉是沈聪做了什么。
昨晚,沈聪送刀疤他们出村,回来并未有任何反常,还细心的替沈芸诺夹饺子,不像发生了事的。
注意到一道探究的目光,沈聪并未理会,之后,场子里有事儿,他许多时候不能回家,沈芸诺去青禾村他心里踏实些,因而,邱艳叫沈芸诺去青禾村玩,他立即就同意了。
三个人,走得慢,到青禾村都快晌午了,在村头,沈聪停了下来,将手里的包袱递给沈芸诺,里边装了些铜板,以便沈芸诺用钱的时候有钱花。
“你住着,过些日子,哥忙完了,来接你。”耽搁了一日,再不去赌场,怕是乱了套了,往年,每每忙得脚不离地,他夜里就在赌场睡下,倒床就睡,没想过,沈芸诺在家会是如何害怕。
沈芸诺小心翼翼接过包袱,点了点头,瞥了眼边上看向其他地儿的邱艳,小声道,“哥哥,你和艳姐也说说话吧。”
沈聪为人冷,挂着笑说出的话也是冷的,邱艳性子好,沈聪该好好待她,往后,多个人照顾他,比什么都好,沈芸诺看得出来,邱艳心里是喜欢沈聪的,喜欢一个人,什么都表现在了脸上。
沈聪摸摸她的头,看向听着声后绷着身子的邱艳,淡淡点了点头。
沈芸诺往前走,在一棵树下停住,蹲下身,捡了根树枝在地上胡乱画着。
“我会照顾好阿诺的,你不用担心。”邱艳低头,望着自己鞋子,青色的鞋面,绣着桂花图案,针线毛了,瞧着有些乱,上边粘了根枯草,她抬起两只脚,拿鞋面磨着,初始,她最喜欢这双鞋,花纹复杂款式新颖,可瞧了沈芸诺给沈聪做的衣衫,她便不觉得这双鞋好看了。
突然,眼前多了双手,粗糙修长的手指,握着只手镯,银色镯子没有款式,光溜溜的一圈,他伸着手,将镯子塞到了她手里。
他的指尖泛着凉意,刮到肌肤,叫她往后缩了缩,和掌中温热的镯子,冷热截然相反。
明明,镯子该是凉的,而凉的却是他的手,镯子,却带着些许温暖,她记着,他从怀里掏出的镯子
“不用”邱艳抬起头,将手里的镯子还给他,急急解释道,“上回,你不是给了个盒子吗?”
他送的聘礼丰厚,她不好意思再收他的礼。
沈聪挑眉,并不接,嘴角噙着愉悦的笑,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镯子没多大的用处,你让邱叔拿去当了,银子你收着,用钱时拿出来周转。”说着,又掏出几个铜板塞到她手里,完了,低头看她。
邱艳愣住,随即红了脸,羞愧得无地自容,她以为,那是送她的礼,没想着自己想多了。
也是,无功不受禄,他凭什么给她东西。
握着镯子,只觉得烫得厉害。
沈聪促狭,很快,又敛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