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迟疑地伸出手去接手机,风吹乱她的头发,她有强烈的预感,一定是岳离。不管岳离会把电话直接打到关靖颀手机上这样的事有多不合逻辑,她依旧有这种强烈的预感。她转过身背对着关靖颀小声说:“喂”
电话的那段呈现出大段的空白,只有轰隆的水声做着空旷的背景。依然不用想也知道岳离是在哪里,因为那是只有他们两个才常去悼念和缅怀的水库,才会发出的熟悉的声音。很久,她听见岳离终于开口说话了,在那些不停震荡着听觉的水声里,他说:“我想过了,我不勉强你,但是,我也不能放开你。我欠了你那么多,总不能一点弥补都不做,就让你走吧这么多年在场面上混,生怕别人说你没心胸胡搅蛮缠,胡作非为了这么久,直到刚才我才明白,我如果把你弄丢了,才是最让人瞧不起的事。今天我看见你和那个男学生在一起我突然想,如果等有一天你身边这些幼稚的男生都变成了有担当的男人,那我就真的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我是个混混,这我现在改变不了,但不管我是什么,我都只有你一个。我等你,等你想回来那天,我再疼你。”岳离说着挂掉了电话。依然我这手机听着里面的盲音没有挂机也没有动,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思维。
记忆与纠葛轰隆的波涛回响在耳际,将爱恨托上云端,成为最恢宏的宁静,最柔软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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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仓皇的天裂开深重的沟壑,所有黯淡的雨顷刻间倾泻下来,回荡着悲凉的挽歌,为无奈举行最后的葬礼。随流年南归的鸟群,羽翼凋零下的轻羽,缠绵着飘零的落英,湮没模糊的记忆,堆砌成遥远孤单的衣冠冢,埋葬着谁与谁青春谢幕的断章,散布成悲伤不朽的国度。当遗憾成为遗忘,无所谓对与错,是与非,遗憾与遗忘,不过是散落天涯的梦境,空荡荡的最终回。
他是光影下凌乱纵横的断驿,她是阴霾下轻柔冷素的残雪,他们,是岁月中微不足道的尘埃,萧索于乱世,残落于未央,泯灭于,他们都将遗忘的国。
相忘于江湖,一瞬,失了一生光景。
初夏的香滦,高耸的楼群插入滚烫的流光,像是着了火。大街小巷挂满着各种商店的牌匾广告,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繁华。车流,人潮,像是穿梭于世间的流金,荡涤着这火热的盛夏,掩盖着,那一扇扇丑恶外虚闭的门扉。
岳离推开门,牛仔裤,很随便的穿着一件白衬衫,领口下面的几个口子松松垮垮的扯开,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他看见坐在里面的柳薇很随意的打着招呼:“蛮早的啊,这么闲”
柳薇一边喝水一边点头:“闲着没事,挨个场子逛逛。这儿这几天怎么样那几个不服你的还有没有来找麻烦”
岳离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坐到岳离对面的沙发上:“还没。他们再放马过来,我奉陪啊。”他继续笑着,微弯着嘴角环顾着四周然后挑了挑眉毛:“哎乔羽呢他中午就出门了怎么没过来啊”
柳薇突然笑了放下手中的水杯,带着窃笑说:“他呀报夺妻之恨去了。”
岳离一听狠狠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拦着他啊“
柳薇耸了耸肩膀:“我拦得住吗”
岳离站起来轻蔑地瞟了她一眼:“算了吧,我看你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小声的叹气,“看样子我不跑一趟,没人能把他拉回来。”
就在他这样自言自语的时候柳薇也站了起来抱着肩膀看着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她说:“对啊,我就是事不关己不张口。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吗这一年多,我可一直向那位依然姐学着呢。”
岳离愣了一下,没说话转身关上门出去了。柳薇总是这样有意无意地提起依然,像是猝不及防的针,出其不意地在他心上扎一下。他并不是看不见柳薇的努力,只是她似乎始终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