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疏,和着浓墨渲染的夜幕,透着几分萧瑟,狭窄的街道像水流一样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往来难见行人。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青年懒散地站着,双腿修长,手肘微微弯曲,很是放松。精致的眉眼在半明半暗中影影倬倬地浮动着,像一幅完美的壁画。
夜风有些冷,他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神情散漫中又带着几分焦躁。
温云砚自己也不是太理解自己是怎么了,拍完今天的戏之后,他就无目的地游荡在窄巷中,一路穿行到这里。
这里的夜色很静,但他的心依旧躁动着,不安着。
这种症状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一点点加剧,从潜藏的内心,一点点现于人前。
其中,反应最突出的就是拍戏的时候。
每一幕,他都忍耐着。
忍耐着甩手而去的冲动。
他似乎已经有点厌倦这种站在镁光灯下的生活。
但良好的职业素养却死死地拉扯着他的心,不让他逃离,让他继续演下去。
温云砚有些疲惫地闭上了双眼,突然有点想念殷墟远。
不是殷先生,是殷墟远。
但加剧了这种状态的似乎也是殷墟远。
从那个表白开始
但远处传来的激烈的争吵声却让他回过神来,他顺着投去视线。
“海薇儿?”
望着路灯下对峙的男女,温云砚眼中染上了些疑惑。这几天海薇儿似乎在忙着什么事,一直没联系他,就是忙着恋爱约会,但看这架势不怎么像啊。
倒是越看越像一场——
撕逼大战。
男人的身形佝偻,表情悲伤:“海薇儿,你到底有没有心!我都这样求你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海薇儿居高临下地俯瞰他,一脸高贵冷艳:“呵呵,你既然有本事包养那个小白莲,又何必来乞求我的原谅。”
男人:“我都把那个小白莲赶出家门了。”
海薇儿:“然后养在你的其他别墅里,对吗我知道你有很多‘其他别墅’。”
男人:“”你怎么能这么机智。
海薇儿:“看你那张藏不住戏的脸,能活到现在也算你的本事了。”
男人差点恼羞成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海薇儿:“呵呵,有本事你跪下求我啊。”
男人眼中立刻带上希冀,虽然这种方式有些丢人,但地偏人稀的又没人看见,又有什么关系呢?古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那也要拿得到才是。更何况海薇儿的价值,可比黄金贵多了。
他立刻跪了,并且深情款款地朝海薇儿表述衷心,博取同情。
“海薇儿,我方匿无论遇到了什么,身处怎么艰难的境地,我从来没有跪过,这一辈子我也就跪了是一个人,但我心甘情愿。”
海薇儿给他的回应是,打开终端,点击摄像功能。
“咔嚓——”
拍下他此刻的丑态。
方匿瞳孔一缩,没想到海薇儿几天不见居然恶毒到了这种地步,他下意识伸手去抢。
海薇儿看到那只不安分的爪子,立刻一巴掌扇了上去,女暴君之名从来就不是浪得虚名。
乘着方匿还捂着脸,睁大眼睛,蒙着圈的时刻,海薇儿已经保存好了照片。
“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么宠着你?别做梦了,方匿。”
她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不善,眼睛有些红,戾气止不住地溢出,像一头即将破闸而出的野兽。
望着方匿一脸呆滞像小姑娘似的捂着一边脸,看起来感觉有点怪怪的。
于是她又在方匿的另一半脸上糊了一巴掌,刚好对称,凑成双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