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拖回了屋子里,一个人拿着铁锹将土填进那住满血的坑洞中,一点一点的将那坑洞埋藏。
马小山二人被带进了屋子,屋子里的桌子上整齐摆放着餐具,手抓饭已经摆在了桌上,那饭粒被油吃透,里边的胡萝卜显得异常的红润可爱。桌子上还摆着一壶羊奶,一碟馓子,一小碟葡萄干在窗子里透进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娇嫩可爱。
马家堡的主人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书,他进得屋来,盘腿坐在了桌子旁,然后对马小山招了招手,马小山便与那紫裳一齐坐了下来。
“你们是来找马如令寻仇的?”马家堡的主人缓缓的问道。
“正是,”马小山答道,“可惜他已经不在了,所以我们要走了。”
“我不明白,马如令是大英雄,大好汉,他又如何会与你结怨?”
“马如令是大英雄?大好汉?”马小山的瞳孔微微收缩,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话语。
“正是,五年前,我们马家堡得罪了一伙强人,被那强人杀上门来,占了我们的镇子。”马家堡的主人慢慢的说着,似是在回忆那过往的时光,“那时我只有带着几个随从逃到了边城去,是马王收留了我们,又着了一干手下帮我杀回了马家堡赶走了那伙强人,又与我金银若干,帮我重新兴建了马家堡,你说他是不是一个大英雄,大好汉?”
马小山无语,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马如令,他甚至连马如令的面都没有见过,可他们的人生已经被仇恨连结在了一起,仇恨真的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他可以使两个陌生人刀兵相向生死相搏,只是一句仇恨就可以将马帮百年的经营付之一炬。仇恨!多么神奇的仇恨!
马家堡的主人显然并没有打算停下嘴里的话,他抓了一团抓饭,放在手心里慢慢的将那饭粒捏成了一个饭团,放进嘴里咀嚼着,说道:“就是这样的一个大英雄,大好汉,是不是做错了事情也值得原谅?是不是什么仇恨都可以一笔勾销?”
“不能,他的人杀了我的朋友,他就需要偿命。”马小山冷冷的说道。
“给老汉我一个面子,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不好么?如果你要金银,我可以给你。”
“我杀他本不是为了金银。”
“那老汉我说了半天,难道是白说了?”马家堡的主人脸上露出了不快的神色,他的声音也高了起来,门外忽然涌进来几个年轻人,头上戴着白色的小圆帽,手里拿着锋利的短刀,那刀锋上透出的丝丝寒意,似是要将人的血液冻结起来一般。
马小山不屑的道:“莫不是我若不听你们还要动手?”
“我们回回知恩图报,”马家堡的主人说道,“不似你这汉人,心肠恁的歹毒。”
说话间,那几个年轻人已扑了上来,手中的尖刀直扎向马小山的心窝——好快的刀,好锋利的刀锋!
马小山就地一滚从桌旁滚开,那刀锋已是扎在地上,只是叮当作响,马小山探身一抓,已抓住那来着的脖颈,双手轻轻发力,那人便晕倒在地上,正是那认穴打穴的手法。
又一个青年已闪身上来,他的刀子透过窗子里射来的光线,反射出炫目的光彩,他的刀法轻快而凌厉,他的刀子已似他身体的一部分,直直的扎向马小山的心窝,他的刀快如闪电。
马小山更快,只见马小山右手手掌向上一托,竟直直托在了那青年的手腕上,左手变爪为拳,脚下马步一扎,一拳捣向了他肚腹间的水分穴,那青年只觉得肚腹间一绞,然后他的胃和肺都抽搐了起来,他想呕吐,又想吸口气,可这两件事他都已做不到,他只有捂着肚子,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马如令在哪里?”马小山大声的问道。
“并不在这里!”那马家堡的主人大声答道。
“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