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官员都要凑上来与玉旻安说话,全被钱明知喝退了。等到出了殿门,钱明知方跟在他后面轻声道:“今天的事国公爷怎么看?”
玉旻安拄着手杖走得很慢,他虽然瘸着,却没有一个太监宫女敢暗地里看他走路的姿势偷笑。
“杨鼎——他素日与你们有往来么?”
“国公爷也看出来了,杨鼎本来就不是我们这边的人,他做他的廷尉不去查卷宗,跑来说这个是何居心?”
玉旻安停下来又摇摇头道:“他为人也算正直,有些才华。对我虽然并不刻意亲近,却也不被扈太师拉拢——”
“难道这次是想向国公爷示好?”
“你先去盯着他罢。”
“倒是有一件事,上月中旬小公子从邺城回来,带了些纸砚去拜他为师,仆人说那些东西本来是二公子的。”
玉旻安猛然站住,声音冰冷,“纸砚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并没有,那杨鼎接了只说二公子费心了,还记着他,那些纸他拿着就写上了字,抄的是弟子规——”
“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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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这日是红莲的生辰,秦晔答应过要去她的寿宴,晌午便向玉旻齐请辞。
“你要离府?”
秦晔点头:“晚膳前就回来。”
玉旻齐也不看他,盯着前些日子楚翊送过来的那株醉芙蓉。“我不准。”
“我已经答应她了——好主子,就半日。”秦晔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他的袖子,这撒娇的调调自己都受不了。
“半日也不准!”
秦晔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准许的,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不过就是要故意为难自己,便也起了坏心,贴上他耳边低低地暧昧道:“你就从了我罢——”
玉旻齐一愣,立即啐道:“滚!”
说着推开了他,转身进到里屋去了,蘅芷便一愣,出来问他:“公子怎么了?”
秦晔哈哈笑道:“府里红莲姑娘生辰,我出去半日去她的寿宴,公子就劳你照顾着了。”
蘅芷点点头道:“你去吧,这里有我。”
玉旻齐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在自己床上硬了就会往身上浇冷水的人,调戏了这么久,竟然也会有一天被他调戏了——
那面具想来他不知情,但这次却实在是故意的了。果然这些日子对他太好了么?
红莲庆生的地方在紫音阁,设了一处雅座c几杯薄酒c几碟小菜,几个人便一边听曲一边谈天。
魏清没来,红莲说他在府里宰相爷跟前忙着,便没叫他,只有秦晔c她自己并她父亲吴叔。
秦晔当然也不想见到魏清——那次的事是个过不去的槛,后来想想,其实玉旻齐大可以杀掉自己,但他却放自己走了。秦晔当然也不会允许自己再干这种蠢事,他说过要保护他,自然一言一行都要谨慎。
酒过三巡,吴叔倒先有了些醉意,他打量了秦晔一番,盯着他道:“秦晔,我记得你今年——二十一了吧?”
秦晔其实是二十岁,但古人多说虚岁,二十一也没什么错。秦晔便点头。
吴叔又看了一眼红莲:“莲儿,你今年也有十九岁了吧?”
红莲看了秦晔一眼,便看着自己的父亲:“是——但是女儿愿意一直守着夫人。”
吴叔哈哈笑了起来,“你小时候跟我说过什么你都忘了么?夫人疼你,到时准许你离府也是可能的。”
红莲正色道:“爹,你喝多了,本来说好了今日只听曲叙话,并不饮酒,你倒是先喝了几盅——”
谁知吴叔却一把拉过秦晔的手,又拉着红莲的手,叠在一起,秦晔下意识就想抽走,却被他牢牢拉住:“我看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