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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们来到美国捷运公司时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刚才英国人以他们一贯的笨手笨脚的混蛋方式叫我们等得心急如焚。而这儿人人脚下都像装了轮子似的在滑行，他们动作太快，结果每一道手续得过两遍。等所有的票据上都签了字c用一个小夹子整整齐齐夹好了，这才发现菲尔莫签名签的不是地方。没有别的法子，只好一切从头开始。我站着看他坐在那里一笔一笔地写，同时还盯着那只钟。把钱交出去真叫人不好受，谢天谢地，不用全交可也交了一大笔。我口袋里大概装了两千五百法郎，我说的是大概，我已不再一法郎一法郎地数了，一百二百法郎左右的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至于菲尔莫，他昏昏沉沉办完了全部手续。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只知道他得为吉乃特留一点儿。他也说不上留多少，去火车站的路上我们要算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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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乱中我们竞忘了把所有的钱都兑换掉，现在已经上了出租车，再说也不能再耽搁时间了。现在要做的是看看究竟还有多少钱，我们很快掏空了衣袋，把钱分成几份。有些钱扔在地上，有些放在座位上，令人茫然不知所措。有法国钱c美国钱和英国钱，还有那些零钱。为了简单些，我极想拣起那些硬币扔到窗外去。最后我们把它全部清点了一遍，他拿着英国和美国钱，我拿着法国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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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必须快点决定拿吉乃特怎么办给她多少钱c对她怎么说，等等。他企图编好一个故事叫我讲给她听，说他不想伤她的心以及诸如此类的话，我只有打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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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管怎么对她说，全交给我好了。问题是，你要给她多少钱为什么还要给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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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像在他屁股底下放了一颗炸弹，他又哭开了。哭得这么凶比刚才哭得还厉害，我以为他就要倒在我手上了。于是我不假思索他说，“好吧，把法国钱都给她好了。那可以叫她维持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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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力地问，“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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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大约两千法郎上下，反正比她应得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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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乞求道，“老天别这样说不管怎么说，我这样一走就把她坑苦了，她家里人现在再也不会收留她了。不，给她吧，全部都给她我不在乎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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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扯出一条手帕来擦眼泪，他说，“我忍不住，这叫我太难受了。”什么也没说。突然他直挺挺地躺倒了，我以为他昏过去了还是怎么的。他却说，“老天，我想我该回去，我该回去听她破口大骂。她若有个好歹，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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