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吃了罢。”仲任道:”而今要依我姑夫分付,正待刺血写经罚咒,再不吃这些东西了。”乳婆道:”这个却好。”乳婆只去做些粥汤与仲任吃了。仲任起来梳洗一番,把镜子将脸一照,只叫得苦。元来阴间把秘木取去他血,与畜生吃过,故此面色腊查也似黄了。
仲任从此雇一个人把堂中扫除干净,先请几部经来,焚香持诵,将养了两个月,身子渐渐复旧,有了血色。然后刺着臂血,逐部逐卷写将来。有人经过,问起他写经根由的,便把这些事还一告诉将来。人听了无不毛骨耸然,多有助盘费供他书写之用的,所以越写得多了。况且面黄肌瘦,是个老大证见。又指着堂中的瓮c堂后的穴,每对人道:”这是当时作业的遗迹,留下为戒的。”来往人晓得是真话,发了好些放生戒杀的念头。
开元二十三年春,有个同官令虞咸道经温县,见路旁草堂中有人年近六十,如此刺血书写不倦,请出经来看,已写过了五六百卷。怪道:”他怎能如此发心得猛”仲任把前后的话,一一告诉出来。虞县令叹以为奇,留俸钱助写而去。各处把此话传示于人,故此人多知道。后来仲任得善果而终,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者也。偈曰:
物命在世间,微分此灵蠢。
一切有知觉,皆已具佛性。
取彼痛苦身,供我口食用。
我饱已觉膻,彼死痛犹在。
一点喧狠心,岂能尽消灭
所以六道中,转转相残杀。
愿葆此慈心,触处可施用。
起意便多刑,减味即省命。
无过转念间,生死已各判。
及到偿业时,还恨种福少。
何不当生日,随意作方便
度他即自度,应作如是观。
卷三十八占家财狠婿妒侄 廷亲脉孝女藏儿
诗曰:子息从来天数,原非人力能为。
最是无中生有,堪今耳目新奇。
话说元朝时,都下有个李总管,官居三品,家业巨富。年过五十,不曾有子。闻得枢密院东有个算命的,开个铺面,算福,无不奇中。总管试往一算。于时衣冠满座,多在那里侯他,挨次推讲。总管对他道:”我之禄寿已不必言。最要紧的,只看我有子无子。”算命的推了一回,笑道:”公已有子了,如何哄我”总管道:”我实不曾有子,所以求算,岂有哄汝之理”算命的把手掐了一掐道:”公年四十,即已有子。今年五十六了,尚说无子,岂非哄我”一个争道”实不曾有”;一个争道”决已有过”。递相争执,同座的人多惊讶起来道:”这怎么说”算命的道:”在下不会差,待此公自去想。”只见总管沉吟了好一会,拍手道:”是了,是了。我年四十时,一婢有娠,我以职事赴上都,到得归家,我妻已把来卖了,今不知他去向。若说四十上该有子,除非这个缘故。”算命的道:”我说不差,公命不孤,此子仍当归公。”总管把钱相谢了,作别而出。只见适间同在座上问命的一个千户,也姓李,邀总管入茶坊坐下,说道:”适间闻公与算命的所说之话,小子有一件疑心,敢问个明白。”总管道:”有何见教”千户道:”小可是南阳人,十五年前,也不曾有子,因到都下买得一婢,却已先有孕的。带得到家,吾妻适也有孕,前后一两月间,各生一男,今皆十五六岁了。适间听公所言,莫非是公的令嗣么”总管就把婢子容貌年齿之类,两相质问,无一不合,因而两边各通了姓名,住址,大家说个”容拜”,各散去了。总管归来对妻说知其事,妻当日悍妒,做了这事,而今见夫无嗣,也有些惭悔哀怜,巴不得是真。
次日邀千户到家,叙了同姓,认为宗谱。盛设款待,约定日期,到他家里去认看。千户先归南阳,总管给假前往,带了许多东西去馈送着千户,并他妻子仆妾,多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