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不,哪怕五年也好,让那颗皇冠上的宝石,再度在王爷坟熠熠发光,那就永不熄灭了。任何符合历史潮流的事物,只要屹立起来,强大的生命力也就表现出来。
就在那天晚间,于而龙给部党组写了份报告,正式表达了他要回到工厂里去的愿望。以前,管干部的党组副书记,奉上一级老徐的命令来征求过他的意见,要他回工厂去,现在,这颗跃跃欲试的心,更按捺不住了。
“你在写什么写了扯,扯了又写”谢若萍正在为于菱明天去广州接廖总做些准备。
于而龙了解她的主导思想,便说:“你不赞成的事情。”
“蛖,廖总回来,你的心更活了。”
“支持我吧若萍”他把报告叠好交给了她。
“唉”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谁让我是你的妻子呢”她知道,最后还是拗不过他。
“明天你顺便发走。”
“寄给谁将军,还是小农他爸”
他斟酌一下:“按正常途径,给部党组。”
“估计他们怎么答复你”
“关键是王纬宇”
“他怎么”
“我要赶走他,如果想把厂子搞好的话。”
看来,他自嘲地想:经过四十年的交往,才算清醒地认识到王纬宇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可能合用一根扁担去抬水喝。“ 难能可贵,难能可贵”他恭维自己:“于而龙同志,你总算有了一点进步。”说着,他写了个信封,把信装进去,贴上了一个四分邮票。
回来吧廖总,生活的河流总是滚滚向前,而且也不会倒流,但是,有些时候会产生挫折,有些迂回,甚至在个别地方,和局部环节上要倒退一些,那也无关宏旨。春天已经来了,它就不会再退回到冬天里去。
看,昨天还是满湖风浪,现在,一池春水。他站在这河湖夹角的半岛上,不由得想起这里曾经有一座形象丑陋的碉堡,是那么不可一世地蹲在湖边,威风凛凛。后来,不就是他领着支队战士和陈庄老百姓,扒掉了这座庞然大物吗现在连一点残迹都找不到了。
这,大概就是不可抗拒的历史辩证法。
在目光所及的湖面上,出现了那艘蓝白相间的游艇,在水上飞也似的驶了过来,溅起的水花和波浪,像两条白尼龙纱绸簇拥着这艘石湖骄子,从他面前风驰电掣地掠过。他看到船舱里,坐着那位胖乎乎的当年的事务长,也许由于他的到来,使得县委书记格外地忙碌了。
由于他站在这个尖岬上,太引人注目了,那条游艇在湖上拐了一个大弯,车转头朝他开来,只见王惠平从舷窗里探出身来,向他招呼:“老队长,今天晚上,望海楼”
他还来不及表态,游艇九十度急拐着又飞走了。
王惠平连忙调过脸来,朝他喊着:“ 我现在去接一位贵客”下文听不清楚了,因为轰鸣的马达声压倒了一切,很快,那艘游艇在视线里消失了。
贵客谁难道是
他的心弦砉拉一下紧绷起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倒有一场好戏看了。
候鸟,终于出现在石湖上空了。
对猎人来讲,也是该厉兵秣马,准备逐鹿的时节来到了。
第五章4
冤家路窄,于菱去民航营业所买飞机票的路上,偏碰上了高歌。而且,他也想不到,手里捏着的那张飞往广州去的票,恰巧是高歌替王纬宇退的,革委会主任在最后一天,终于决定放弃这次出国考察的美差。但是,忙得七荤八素的于菱,竟认不出这个似曾相识的青年人是谁。
不过,于菱实在没工夫认,他现在倒羡慕去年那种囚徒生活。在牢狱中,在边疆时,无需费什么脑筋,思维简单到只有一个概念,不到十个月的日子里,只想着四个字“ 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