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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游艇也出动了,说明贵客来临,我们那位王书记,他呀”说完轻轻一笑,听那语气,该和王惠平不陌生的,因为她是以一种不介意的态度来议论他,正如于而龙随便谈起王纬宇一样:他那个人哪

    “其实我啥也不是,正如你所说的,一个旅行家,小同志”

    “小同志”她笑了,从笑声里,于而龙听出来他女儿自认为是个成熟女人的笑声。而且一般常识,女性往往喜欢别人说她年轻,可她,却有点怪。

    “我确实是一个回到故乡来的旅行家”为了给她提供一个有说服力的证据,他朝三王庄方向指去:“我是那里的人。”

    “三王庄”

    “嗯,真正是你的乡亲。”

    她摇头:“你别骗人啦”

    “那里还曾经有过一棵挺高挺大的白果树,至少半个石湖都看得见的,不知怎么没了”

    她开始注意地倾听,显得有点认真了。

    “我能向谁呼吁去说服谁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她眼光里透出一点半信半疑的神色,但是在那满月似的脸盘上,似乎有个熟悉的影子,于而龙确好像在哪见过似的,但是搜遍脑海里每个角落,找不到一丝印象。她说:“我还是不大信,虽说你口音有点石湖味,可你一点不像石湖人,因为在我印象里,石湖好像不可能”她格格地笑着把话咽住了。

    “好,那我再说给你听”他声音沉重凝滞起来:“就在那棵白果树旁边,有一块墓碑,可不是谁都会注意到的,姑娘,怕你也不见得关心那块小小的墓碑。”

    她突然止住了桨,转过身来把他仔细端详,本来她那魅人的笑容,好像湖面上的一丝漪涟,刹那间被清风吹跑了。她轻轻地,似乎是自言自语:“干吗提起白果树下的墓碑呢”

    他向刚结识的同伴解释:“年轻人,每个人都有他心目中视之为神圣的东西。”也许因为他言语中带着深沉的感情,她礼貌地报之以淡漠的一笑,显得有些勉强,一点也不像刚才那样动人了。

    她说:“我全明白了。”嘴角带点挑战的意味,这使于而龙惶惑,接着她又歪着头问:“是从柳墩来的”

    “眼力不错呀”他夸了一句,以为她会高兴。

    她毫无表情,仍旧冷静地问:“从林大娘家来”

    “完全正确。”他奇怪这条小鳗鱼对于情况了如指掌的熟悉。

    “你该是到陈庄寻找一个人的下落也许这个人对你来讲,会是一段不愉快的历史插曲吧”她苦笑着。

    于而龙听得毛发都竖起来,战略意图的暴露,是兵家大忌,他停下桨来凝视着对方。

    她嫣然一笑,但是笑得冷冰冰的:“果然是你”

    “我是谁”于而龙才不相信她会知道一个离开三十年的游击队长。

    “用不着说得那么明白,我心里有数就行啊,欢迎哪”

    “那可以问问你是谁吗”

    她已经不那么友好了:“何必多问呢你不是要去陈庄吗”

    女性的心真是善变啊,一转眼间,那股热情劲早消逝得无影无踪。她冷淡地扬着手,以那副贵族的雍容气派,向芦苇丛中挖出的笔直河道指着:“一直往前走吧,就该认识啦”

    于而龙问:“是认识你,还是认识湖荡里的路”

    她盯着于而龙,眼光是多种心情的混合物,似乎酸甜苦辣都有,慢慢地思索着回答:“谁知道呢也许,迟早都会认识的哦,实在对不起,我得忙我的鱼去了。”

    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陌生的路人。

    两条舢板拨转船头,分道驶了开去

    于而龙望着那窈窕的背影,心里在琢磨:她是怎么回事像石湖的潮水那样,来得匆匆,去得匆匆,究竟是为了什么

    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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