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哥哥,当着众人,赤口红舌许下来,只要交上一条五斤开外的红荷包鲤,活蹦乱跳,欠的租金全免,该的债款全勾。芦花,到哪儿去找这样的机会他自诩地确实也不是吹牛,只要一猛子扎下去,摸条把上来,全家就可以挺直腰杆,喘口气了。
芦花不是糊涂人,知道他是故意说得轻巧:“你以为我不明白,这是拿命去换鱼咧”
“笑话,凭我的水性。”于二龙自负地:“芦花,你当我说没斤两的话啊放心好”
“哼”芦花压根不相信。
“湖西哪一个打鱼的,会不晓得三王庄的于二龙放开吧,芦花”说着,想挣脱她往冰洞里滑。
“不行。”她拉得更紧。
“放开我”
“不”芦花仍是不撒手,于二龙越是想摆脱,她越是把胳臂箍得死死的,生死关头使她忘情了,紧紧地搂抱住这个年轻的于二龙。
“松手”于二龙还是初次和异性挨得这样贴近,尽管水上人家男女之间不大忌讳,也不太回避,但被软绵绵的姑娘家的胸部紧紧贴着,却是破天荒的。
老天,原谅我们的青春时代吧
他知道这种异样的感觉,会使自己动摇,男子汉的坚强,使他摆脱精神上的软弱。况且,药性已经发作,胸口开始发闷发热,他央告着:“想吃河豚肉,就得豁出命去”
她凄苦地摆摆头,坚定地表态:“谁愿吃谁去试,我不要,也不让你要。”站在一边的大龙更没法插言了,她果毅地吼了出来:“债,咱们苦熬苦挣,还就是了。二龙,你不要愚,一钻进去,连个囫囵尸首都捞不着,我不能让你去喂鱼”她嗓门压倒了北风:“明白吗,我不让你死”
大龙好意地劝她:“说些不吉利的话干啥”
芦花朝他嚷着:“你怎么不下你怎么不下”然后对力图挣脱她的于二龙说:“你一定要去,那让我死在你前头”说着,控制不住自己,泪水哗哗地涌出来。
现在,于二龙觉得那浸泡住脚面的冰水,不像刚才那样刺骨,相反,倒有点熨帖似的舒适了;浑身开始发烧,尤其在脏腑里,像是放了把火似的,热烘烘地煎熬着他难忍难捱,苦痛在不停地折磨他了。
酒精不会有那么大力量,能把于二龙打倒,而是那搀在酒里的砒霜弥散全身,发挥作用,把相当结实的汉子给挫折得趴下了。
“回家吧,二龙,家去吧”芦花忍住泪水,好声好气地求他。
“不能啦”于二龙热得像点燃了引线的包。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是为了啥吗”芦花也弄不懂了,二龙的性子虽说是倔犟的,可对她,却一向是随和的呀
他苦笑着:“我怎能白灌下去那药酒”
“药酒”她吓了一跳。
“对进砒霜的酒啊”
“啊”她手一松,挨了一闷棍似的失神跌坐在冰上。
于二龙向芦花亮出了心里话:“芦花,晚了,后悔也不赶趟了”他拍打着自己火烧火燎的胸部:“想吐也吐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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