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成丝,使得三杀种机剑炁难以发挥威力。
支狩真奋力抽剑,剑身却传来强劲的粘力,动弹不得。他发力再抽,三杀种机剑炁倾巢涌出,手上忽地一轻,崔之涣竟已散去血网。支狩真一个脱力,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后跌退。
崔之涣毫不犹豫抓住时机,一道血线迸出指尖,正待致命一击,体内清气忽而空空荡荡,再无余力。
又一块巨石被胖虎奋力掷出,结结实实地砸中崔之涣背心,传出清晰的骨裂声。崔之涣喉头喷血,却借助冲撞之力,加速扑向支狩真。
“噗嗤噗嗤……”半空中,崔之涣皮肤的万千毛孔齐齐喷出血色雾汽,汇聚成一条浩浩汤汤的血河,环绕他升腾而起,血腥冲天。
支狩真挥剑瞧去,崔之涣颜红如血,似无形的烈火燃烧,一身气血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不断高涨,犹如火山喷薄,汹涌狂烈,沸腾的岩浆在咆哮中奔涌。
他在燃烧浑身精气!支狩真顿时恍然,崔之涣是要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支狩真被迫回剑再退,“噗”的一声,他脚下一沉,深陷沼水,整个人往下落去,随即躺倒翻滚。四周青黑色的蕨苔被他一路压扁,一根细小的芦苇管藏在其中,无声冒出几个混浊的泥泡。
“贱民唯有一死!”
厉啸声中,支狩真仰头望见崔之涣双目如炬,凌空扑下,一掌挟着滚滚血河直劈而来,在视野内不断放大。
无声无息,泥沼里幽灵般地探出一双手,扣住崔之涣小腿,往下猛地一拽。
崔之涣措不及防,往前仆倒,一头栽进泥沼。随着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血河轰落在支狩真身后丈许处,飙起喷泉状的泥浪,强烈的气流震得支狩真飞跌出数丈,内腑震荡不休。
崔之涣大半个身子被拖入泥沼,直没胸膛,他挥掌狂拍,竭力挣扎。
“胖虎!”支狩真爬起身,一边向远处奔逃,一边从袖中摸出一块拳头大的燧石,对准崔之涣。胖虎也从怀里抓出一块燧石,奋力掷出。
崔之涣仰天怒吼,大血魔手法相浮出脑后,猛烈击下,打得周围泥沼往下塌陷,腰背借力拔出泥潭。一身蜥皮水靠的哥舒夜也被拖出泥沼,双手紧抱崔之涣小腿,死不松手。
两块黄褐色的燧石呼啸飞至,在崔之涣身旁砰然相撞。
一点火星溅出,落在泛着油光的泥沼上。“轰!”火焰升腾,向四周急速扩散,燃成一片吞吐的火海。
支狩真和胖虎早已向外飞逃,窜跃的火焰一路疾追,后方遥遥传来崔之涣凄厉的嚎叫。
热气从支狩真身后扑来,烈焰蔓延脚下,火舌卷着了他扬起的袍摆。他往前疾突,从另一边燃烧过来的火墙挡住去路。
“小肥羊!”一块巨石忽地从侧方呼啸掷来,支狩真弹地而起,跃上巨石,被巨石带着飞出数丈。胖虎在远处松了口气,继续掉头跑。
支狩真逃到预先隔离的岩土地带,回头望去,崔之涣满身浴火,嚎啕着翻滚扑打,却一次次被哥舒夜按倒,拖入熊熊烈焰。
哥舒夜没说错,沼地里的那些黑油果真一点就燃。支狩真默默望着映红沼泽的火光,他只有不计生死地硬抗崔之涣,才能换取哥舒夜同样不计生死的一击。这才是小马匪要求立誓的原因吧,人与人只有性命相托,才能真正信任。
火焰愈来愈盛,盘旋着直冲天际,崔之涣的厉嚎声渐渐消失。支狩真看到火海中奔出哥舒夜瘦小的身影,一口气跑过来,精疲力竭地躺倒在地。
他帮小马匪扯开热乎乎的蜥皮水靠,哥舒夜嘴角渗血,大口喘气,裸露的皮肤被烫出一个个水泡。两人静静地对视片刻,支狩真伸出手,哥舒夜咧嘴一笑,拽住手站起来,胖虎奔过来拥住他俩,哈哈大笑,四周灼热的空气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