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于眼前之黑点,目光到处,无论墙壁c器物c地面c天空,凡有黑点者,必立即定睛细视。若无人干涉,可终日视而不倦。入夜惧怕灯火,见光则眼皮刺痛,目珠中似有火出,甚至灯下不能合目,合则目胞瞬动异常。余投镇肝涤痰汤,用豁痰平肝c解郁清火之药治之,神识渐清,然目视黑点及羞明畏光两症终不见好。前人谓“五脏之火,惟肝最横。”苦泄甘寒均不能应,当用灵动咸寒之品,庶可得效。遂以羚羊角粉每日一支03g,于服汤药时吞服之,经二十余日,两症渐除。
癫狂症中,除心肝痰热外,尚有其他证型,略举两例,以供参证:曾治一青年,在马鞍山工作,因失恋而致狂暴异常。其戚领护来沪,途中狂不可遏。此乃气机暴郁而然,用柴胡疏肝散合四磨饮子法,不数剂获安。至今二十余年,未见复发。
1995年又诊一青年汽车司机,因与领导不合,遂郁而成病。就诊时反复申述头痛c头胀,此外并无他疾,言语重叠噜苏,见人辄点头微笑,脉弦而不畅。是属肝经气机不舒所致,治法当先“木郁达之”,而随之以消痰清火。投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增损化裁,两阅月而证平。随后恢复驾车,至今安然。
中风偏枯治法刍议
古称风c痨c臌c膈为四大难症,而中风居其首焉。可见中风一病自古以来即难治疗,历代医家无不究心于斯症。唐宋以前,每以“内虚邪中”立论,多主外风学说,及至金元,则内风之论出而医家多宗之。其问刘河问主“心火暴盛,”李东垣倡“正气自虚”,朱丹溪持“湿痰生热”。而明张景岳又作“非风”之说,以内虚积损立论,而明李中梓,则将卒中分为闭c脱二证。时至清代,温病大家叶天士经过深入之理论研究及长期临床观察,阐明中风之病因病机为“精血耗损,水不涵木”而致“肝阳偏亢,内风时起。”并创用“滋液熄风,补阴潜阳”治法,开养阴柔肝c清热熄风以治本病之先河。
中风患者经治疗后病势渐衰,正气稍复,危象已解而后遗肢体不遂,舌强语蹇,筋脉拘急或弛纵不收等症者,看似渐趋向愈,实则渐成顽疾。当此之时,务宜不失时机,速投对证恰当之药,则多能缓缓康复,若仍失治c误治,则难免抱疾终生,病愈无日矣。是故医家于斯时之决策,对患者之预后,至关重要,治疗之或成或败全系于斯。
中风偏瘫之治疗法则,历代名贤各有独到之见解心得,且经千百年之实践总结,已积累许多宝贵经验。其中余深契于胡念庵与叶天士两位昔贤之说。胡念庵在医家心法评语中曰:“其大要和其阴阳,调其气血,或有兼证,随所现而治之,或温,或清,或补,或散,以无失其宜为贵。”而清代温病大家叶天士则以“益气血c清痰火c通经络”为。胡叶二贤之论,认识相近,议论平允,可为治疗斯症之准绳。
世传高效验方,以医学衷中参西录之镇肝熄风汤及医林改错之补阳还五汤最为著名。前者用治阴虚阳亢,气逆火升之证,于此姑置不论。
清代王清任著医林改错,专主气虚血瘀立说,立补阳还五汤以治偏枯。此方一出后世医家靡不乐从。殊不知偏瘫一症之病因病机常常错综复杂,固不可用一方统治偏瘫之病。仍宜辨证求因,审因论治。再就补阳还五汤本身而论,方中黄芪用量特重,黄芪有补气升阳之功。而内虚暗风之人,多由肝阳肝火为其主因,又常兼肝肾亏损,或有痰热内恋。若营卫空疏者,易兼外风袭人。虽中风以后,多数患者阳升火逆之势渐减,但一经引动则死灰易于复燃。所虑黄芪大剂服用,其温燥之性易伤肝肾之阴。其补气而兼升阳之能,易助肝阳亢逆之势,或致木火升腾。其气盛而不疏易使痰热阻滞。故补阳还五汤并不适用所有中风后遗症病人。此方之适应证候惟以气虚为主而稍兼血络瘀阻者。若气虚而兼痰热,宜佐消痰清热;气虚而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