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烈对他的防备越来越重凌云事后,这种防备更是达到了顶峰
“你信”
凝眸,反问。
安墨很少将自己的视线长时间停留在一个人身上,更多的时候,他与人交谈的时候,只是看着对方,却把目光凝聚在了虚空中,只让人觉着飘渺,难以接近,难以触碰。
可这一次,他却一直将目光落在了方瑾烈面上,等待一个答复,这种类似执拗的神态,这种压迫和冷肃,不像是他这样抓不着冷漠的性格会表露的出来的
谁也不曾发现,他其实不是将目光停在了方瑾烈面上,而是停在了他讲话的嘴上
良久,沉声道,
“我信。”
方瑾烈抿唇,终是道了这两个字,不容置喙,不容反驳,哪怕注意到了安墨的反常,却因为牵扯到了凌云,而没有深想
他们两个打得哑谜旁人可能不清楚,可身在局中的方瑾烈和安墨都能够理解。
“你信”信医生说的,信凌云真的失去了那些记忆安墨
“我信。”信自己能够处理好凌云的问题,不管他是否失忆方瑾烈
这是他们从眼神里透彻出的冷漠和自信,冷漠的是安墨,自信的是方瑾烈。
常言道一字千金,除却大书法家以外,没有多少人会真正相信有什么字可以有千金的价值,但方瑾烈日后便会知道,他今日说的两字,却是真正的一字千金,更甚者一字万金也不为过
c缘灭
老人穿了纯白色的袍子,金色的丝线在上面缠绕而成,会成腾飞的云龙,看似奢华精致,却也有着内敛的低调,老人大拇指c食指c中指,呈“三龙护鼎”,力道轻缓柔匀地端起在他面前倒置的青瓷,将一个放在坐在他对面的青年前,另一个置于自己面前,然后把方才泡好的茶倒入青瓷中,他整个人焕发着一股肃穆的精神气儿,眸光沉静,
茶香的清雅韵味渐渐散了开来
“爷爷,这么急的把我叫回来,该不只是让我看您泡茶吧”
突兀的音色响了起来,原是对面的青年受不了这样安静雅致的氛围,开口就是破坏的调侃,懒懒的,带了股子漫步经心的意味,右手却是直接拿起面前的茶,一口气就准备牛饮而尽。
老人没有情绪的瞥了眼在这个方面没有分毫天赋的,自家榆木疙瘩的孙子,看的对方讪讪的将至于口中的青瓷再放了回去,然后淡淡道,“茶不能趁热而饮,要静静地等待茶叶三沉三浮。”
“爷爷”
青年无奈苦笑,扶额道,“你也知道,这方面我是真的不懂。”
方老爷子很少穿的这样郑重,一旦穿成如此模样,就表示他的谈话不是对孩子的劝告爱护,而是对待政客的冷漠谈判,利益之上。
茶韵的水汽带着白雾缓缓上升,茶香浓郁清醇,冉冉散开,老人并不在意青年的不开窍,而是等了良久,看着茶叶三沉三浮以后,便端了起青瓷,品味了一番,平静的反问道,“那做人呢”做人你可懂得
话中有话也不为过,方瑾烈原本挂在嘴角的轻笑浅淡了下来,眸中那种儒慕之情转瞬便没了,仿佛从开始便不存在,转换间收放自如,显得冷淡得很,不过那种玩世不恭的戏谑与反骨更甚了。
“爷爷说的是什么,瑾烈倒是不大懂的呢”
浓墨重彩的讥哨笑意,将方瑾烈周身那似有似无的深沉尖锐在他人身上生生刻划了好几笔,尤其是直面方瑾烈的方老爷子。
“凌家的那个小子”
点到即止,话里的寒意是冰冷的杀气与失望,杀气是对着凌云的,失望是对着自家孙子的,此时此刻的方老爷子没有了当初教导安墨的慈祥和蔼,也没有了对往日里胡作非为的方瑾烈的纵容,如炬的目光,直视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