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向后空翻,灰头土脸地跳了起来。
不等谢景明再次靠近,他贼喊捉贼地大吼道:“谢景明,你自己吃完了粮食,竟想抢我的食物!你算什么正人君子!”
谢景明到底还年轻,未料到他还有这一手,白了脸色,道:“你c你是天宁教的细作!”
齐有德立刻更大声地吼道:“你说什么?!这里竟然有天宁教的细作!!”
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倘若谢景明再成熟几分,他便不会这样当众指责,而应该先斩后奏。他不会想到,他的一句话,会导致原本就已经溃散的人心彻底崩盘。
人群立刻炸了锅。眼下的混乱本就让人们无比焦虑,当“天宁教的细作混迹在我们之中”这样的想法进入人们的脑海之中,他们看着自己的同伴c自己的敌人,心境变得完全不同了。可信的人不再可信,可疑的人越发可疑。
最最可怕的是,那些潜藏在心底的阴暗,如同滕蔓般迅速生长,并且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
齐有德唯恐天下不乱地继续吼道:“大家小心天宁教的细作抢粮食!!”
方才的混乱之中,有些人是有仇报仇,更有一些人是浑水摸鱼。食物匮乏的人趁机夺走他人的食粮。
立刻有人指着另一人叫道:“他方才就在抢粮食!”
亦有人挥刀指向自己方才的对手:“你就是魔教的细作!”
谢景明已然彻悟,齐有德的目的正是挑拨人心!然而人心散得容易,聚集起来却极难,他痛心疾首地叫着“不要上他的当”,可惜没有人听得进去。
气氛短暂地凝滞之后,迅速变得比方才更加混乱。“魔教细作”成了有间隙的人们互相指责攻击的武器,“情面”被彻底抛诸脑后,刀刃一旦见了血,就从打败对方变成杀死对方。
谢景明全无办法,只得再次冲向齐有德,唯有先拿下他再做其他打算。
两人又走三招,蒋云天终于突破人群,来到谢景明与齐有德的身旁。
谢景明道:“蒋大哥,他是魔教细作!”
齐有德亦不甘示弱地回击:“谢景明,你抢我粮食不算,怎能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栽赃于我?!”
蒋云天与他二人都无甚交情,此刻简直糊涂了。
谢景明道:“你挑拨人心!”
齐有德闻言竟然“哈”地一笑:“一直在挑拨人心的究竟是谁?几次三番与蒋大哥作对,让蒋大哥威望有损,如今又扯出什么天宁教的细作,叫大家互相怀疑的人,难道不是你?!”
这世上最难打的便是唇舌官司,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判司若没有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如何能够分辨真相?
谢景明越说越错,索性缄口不言,双刀飞走,步步杀机!
他虽年纪轻轻,却是一代武学奇才,双刀功夫已堪称一流。齐有德比他稍长几岁,武功未必在他之上,然而心机却远甚于他。齐有德并不全力应战,一个劲地往人群之中退,以他人为盾。
这谢景明纵然身法再快再灵活,也难扛乱局,他攻势勇猛,难免磕了碰了几个人。那些杀红眼了的人早已失去理智,看谁都想暗害自己,便有一两个将刀口对准谢景明,给了齐有德脱身的机会。
这场混乱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最疯狂的人们或是被斩于刀下,又或是精疲力竭,这才叫尚且维持理智的人们拦住了。
谢景明从混乱中脱身,再要找,却发现齐有德已经不见了。
自相残杀虽然暂时地停止,但死去的人已经无法复活,而散了的人心亦无法拼凑了。
有些人方才虽未真的拼出个你死我活来,然而仇恨已植下,并肩作战再不可能了;亦有一些自负的人在林中打转早已厌烦,以为自己能够找到出去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