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找地方躲。她病得没有多少力气,从床边走到木柜那还会撞上八仙桌,绊倒了木板凳,被地上的碎镜片划破了手。
他循着血迹,目光盯上了血迹斑驳的木柜,在那木柜门缝里,漏出一片薄薄的被角来。
无情当时就笑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一个被僵尸包围的屋子里笑出声的,但是一想到崔敏因为躲他躲到柜子里,他就被她蠢笑了,甚至笑得眼角有了湿意。
呵,她总是蠢得他精神为之一振。
“崔敏,我知道你在这里。”他叫了她的全名,他觉得在昨天表白后,再用神棍或者蠢货这样的称呼会破坏他们之间本就不太和谐的关系,但显然崔敏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甚至强吻了他的当晚就跑了,还拐走了世叔养的一匹马。
然而屋内依然没有人回答他,无情皱眉推动轮椅往门口走,“既然你不肯出来见我,那我就出去和那群僵尸聊会天好了,我想他们待在这里一定很寂寞。”
他故意将门弄得吱呀作响,柜子那边果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咚”。
他弯弯嘴角,关好门推到柜子边去拉柜子门,哪知里面被死死拽着,他怕她牵动手上伤口不敢用力,只好作罢。
“你打算待在这柜子里一辈子么”
“咚。”崔敏敲了一下算作回应。
“这算是承认么”
“咚。”
“看来是的。”
“咚。”
无情很无语,“所以说我冒着生命危险进来就是为了听你给我敲柜子门”
柜子里迟疑了一下,然后响亮地一声“咚”。
无情脸黑了,“你个蠢货”
柜子里响起异常愤怒的两声“咚咚”。
“原来敲一下是是,敲两下是不是”
“咚。”
无情彻底无语,屋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他似乎能听到身旁逼仄的小空间内有微弱的呼吸声,一长一短深一浅,那是长时间憋闷的症状,带着隐忍的痛苦。
无情很想用力拉开柜子门看看她到底怎么样了,他担心地心肺脾肺都要炸了,却还要隔着块破木板听她独自忍受痛苦的呼吸声,他这辈子都没试过为了一个人这样抑制自己,却又无可奈何。
半晌,门缝里塞出一片手帕。
无情忙抽出来,那块血迹斑斑的手帕似是被紧紧攥了很久,洇染着淡色的汗迹,依稀能辨出的梅花暗纹正中间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血字。血色不匀,笔画拖沓,他费了好大劲才能认出来是个“走”字,怕是这字迹的主人连控制手指的能力都没有了。
而手帕的右下方,一块很大的新血盖住了早已凝结的暗色旧血,他将手帕提起放在窗口的月光下看,能看出那暗色旧血的痕迹,是两个字:无情。
无情紧紧攥住那块手帕,“你要我走”
“咚。”
“不想见到我”
“咚。”
“你又骗人。”
“咚咚。”
“你又骗人。”无情重复了一句,声音微微颤抖,“如果你不想见到我为什么要留着这块手帕如果你不想见到我为什么要在手帕上写我的名字你以为拿血糊住我就看不出来了么,你以为它脏成这样我就不记得了么与你有关的事,别说是块手帕,就是一句话,一个动作,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会忘记。”
无情微微呼了一口气,他知道崔敏赶他走不过是不想他留下冒险,她怕她自己发狂会伤害到他,怕他陪着她一起被烧死在这里,更怕她现在的样子会吓到他。可是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他要告诉她知道,他根本不在乎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僵尸也好,白骨也罢,他都只是想看着她,陪着她,治好她,然后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