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的讥嘲,仿佛看到在自取灭亡的蠢货。
活得久有一个优势——知道得多,他不认为子娴那昙花一现的眼神是错觉或巧合。
然巨大的利益已然冲昏所有人的头脑,加之禅让制与世袭制的碰撞,他终众叛亲离,疲惫不堪。
好累。
好想结束。
轩辕剑落下那一刻,他推开了幼蛟,以血肉之躯挡下了那屠龙的一剑。
“走吧,你不属于人类的世界,循着你自己的意愿去活。”他对它说。
“其实我挺想看看你不演戏的模样的。”
那一刻,不知是否临死前的幻觉,他终于看到了它不演戏的模样,猩红色的眸里一片死寂,仿佛亿万载岁月流逝所沉淀下的无趣。
什么都很无趣,什么都没意思。
踏上黄泉路,昔日种种终为前尘,然在黄泉路上他看到了一名少年,剑眉星目,玄色冕服上绣着大片的反卷如龙爪的妖艳彼岸花。
“你身上的功德论理应成为天庭功德之仙,怎入了地府?是有何心愿未了?”
“我并无未了心愿。”
“不可能,若无未了之心愿你便不该来本王的地盘。”
本王?
“阁下是?”
“现任丰都大帝。”
丰都让他好好想想有何心愿未了,不能斩断尘缘,他便无法飞升。
他坐在黄泉路边的三生石上多日,始终想不到自己有何心愿未了,干脆研究起了三生石。
三生石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来世却是一片模糊。
也有别人的前世今生,可他看不到子娴的,子娴的前世今生俱是一片黑暗。
这是为何?
他百思不得其解,询问了丰都。
“世间生灵皆在其上,不可能不在,除非”
“什么?”
“它已跳出六道轮回。”
“妖仙?”
“不,即便是神仙,也曾是凡世众生的一份子,过往仍有痕迹。全无痕迹,唯有太古神族。”
生而为神,自是不入轮回。
“太古神族怎会为妖?”
“那可不一定,大洪荒时代神陨如雨,堕入轮回的神人不少。你如此牵挂,莫非你未了之心愿与它有关?”
他愣住。
正拧眉思索间,獬豸寻来,子娴掀起洪水,人族聚居之地已然千里泽国,万里汪洋。
他恍然,原来如此。
他之未了心愿是它,他放不下它,怕它肆意胡来,如今竟怕甚来甚。
子娴终被他劝服,人间洪水退去。
它不淹人间了,它转而来劫地府了。
丰都怒不可遏,提剑便要杀出,他正想着怎么说服丰都将此事交给自己来解决,定让子娴退去时便见一位玄衣的绝色神人轻语:“宁渊”
他从未见过那么美的人,尽管这美得感觉不太对劲,令鬼不由自主的不寒而栗,仿佛羔羊见着豺狼的不寒而栗。
更诡异的是,不知是否错觉,他隐约觉得,玄衣神人给人的不寒而栗之感与子娴有几分相似。
子娴什么都不做亦会令人有不寒而栗之感,直到近些年因着功德,暴戾气息都被掩盖,这才好起来。
玄衣神人击败了子娴,子娴不甘心想反抗。
“我要去轮回投胎了,你别干扰我,可否?”
他说,说之前他先端着一碗孟婆汤在它面前饮尽了。
子娴眸色幽深的瞅了许久,终是去人间画地为牢了。
“你虽将成仙,然孟婆汤的药效,不分鬼与仙的。”顿了顿,丰都又补了一句:“亦无需太忧心,孟婆汤药效对鬼最有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