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察觉到什么,虽然外面风有些大,但她没有急着回房,而是站在原地,瞧着身旁的矮松,也伸出手指去拨弄了拨弄。
“冬日里难得还能见着点翠色。”她感叹了一句,“我记得重英山后山好些松柏,无论寒暑,都那般翠绿,永不凋谢似的。”
说着,她眨了眨眼,“我今儿甩开那些婢子,其实是去见师兄了,如果我想的没错,你们说的事情应当是同一件吧?”
听了她这番话,萧子翊有些意外。
他只是稍作思索,便了然地笑了笑,扬眉道:“看来,我与柳公子当真是心有灵犀了,早知道这般心有灵犀,他当日也不会拿着剑直戳我心口窝了。”
果然还是这般不要脸的模样江蓠颇为嫌弃地斜睨了他一眼。
“既然阿蓠知晓了,我也不兜圈子了。”萧子翊微笑着,“暗卫打探了些消息,当年镇国大将军被屠了满门,老少妇孺无一幸免,是皇兄指派神机处做的。”
搁在先前,听到这些话,她最多感叹几句,一来是感叹大将军战功赫赫却遭此横祸,二来是感叹无辜之人惨遭连累,可如今她心境大不如前,毕竟那夜惨死之人,都是她血浓于水的亲人。
从小到大,她都对柳云暮的话深信不疑,再加上是师父让他来传话的,她的身份昭然若揭。
自打发现玉佩是玄铁箱的“钥匙”之后,她就有了心理准备,可事到临头,她仍有些不想接受。
今夜风大,吹散了厚重的云,因此月光分外明亮,她的面色被照耀得颇为难看,萧子翊自然是看到了,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
“神机处四大堂主被关押在天牢,我买通了守卫,从白虎堂堂主嘴里挖出了些消息。”他缓缓说着,“当年,罗淳有意放走了镇国大将军手下的一名副将,据说那副将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
有意放走?江蓠心下一惊,连忙抬头看去,正迎上了他的目光。
“算算年头,正是你的年纪”萧子翊话头一顿,深深地望着她,“我上次去重英山,见了你的师父,当时就觉得眼熟,仔细想来,我幼时曾在镇国大将军身边瞧见过。”
同一件事情一天听了两次,她瘪了瘪嘴,心里要多烦乱就有多烦乱,随口应着:“是啊,师兄白日里都与我说清楚了。”她闭了闭眼,“你说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么多人,偏偏是我。”
像她这种有娘生没娘教的人,得知自己的身世都能开心地蹦起来,可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甚至难过不已。
是谁不好,偏偏是她。
她紧闭着眼睛不想言语,萧子翊瞧了,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事是有些令人难以接受,可我今日要跟你说的,不止这一件事。”
一件事就足够让她心累了,再多一件事,她怕是要哭出声来。
她不说话,不妨碍他继续道:“我还从白虎堂堂主口中探出了些消息,说要紧也要紧,不要紧也不要紧。只是这事,我总觉得需要你知情。”
事到临头了,逃避也不是好办法。江蓠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即睁开眼,颓然地耸了耸肩,“都这般了,还有什么忌讳的,说就是了。”
看着她如此颓废,萧子翊心头三分无奈,七分怜惜,但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
他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模样,“我探听到,段兄名义上是罗淳的亲传弟子,实际上却是罗淳之子。”
听了这句话,她周身一抖,当真被吓到了,方才一直笼罩的阴霾情绪顿时被吓得散了,除了惊讶,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吹过的风一下子变得寒冷异常,冻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罗淳?”她惊得结巴了起来,嘴皮子锈住了一般,半天都说不清楚,“罗淳他c他和段珩”